搜了两个多月。

国际国内形势复杂,军情一日三变,糜烂的中央政府无力辖制地方,更无力面对国外列强,捏着鼻子当看不到这些糟心事儿,当然大批的银子和外汇从路家账户汇进四大家族的海外账户里,又是一桩心照不宣的交易。

这三个月,路信黎奔波在皖北、上海、北平之间,甚至还去了趟日本购买机器设备、聘请人才,弄的疲惫不堪,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他也能退就二线,专心做生意赚钱了。

怀恩一般早晨六点钟就自然醒,但那天早晨却推迟了两个钟头,他醒来浑身酸疼,下身跟被车滚过一样,从床上下来还腿软跌坐在地毯上,他没敢拖延,忍着痛轻手轻脚的回隔壁浴室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回了地下室。

自那天起他都是沿着墙根走路,他听小翠她们聊天,知道宅子的主人回来了,她们说是路三少爷,怀恩不笨,立刻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这个路家他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铁定连累姑母。

于是他趁着离开学还有两个多月,去茂洋商行找了个翻译的活干,茂洋商行是沪上最大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了,都是跟洋人打交道,他来找活儿,还是短期工,若不是经理看在震旦大学录取通知书和他流利的口语上,是不会同意的。

这两个月他早出晚归,回来都是走后门进来,洗澡也只敢从厨房拎热水擦擦身,姑母只当他偷懒,也不说他,知道他去茂洋上班,还花钱给他做了一身西服!

姑母给他穿上外套,给他整理好领子,虽然没说话,但怀恩知道她高兴,她为自己骄傲。

怀恩领到第一个月薪水后给姑母去首饰店买了条银镯子,虽然很细,可做工很好,花了整整十块钱,是他薪水的一半呢。姑母收到礼物竟然哭了,不是那种泪水涟涟的哭或是嚎啕大哭,而是红了眼圈,眼泪从眼角慢慢溢出来,姑母不好意思的擦擦眼角,埋怨:“买这个做什么?我平日里做粗活,哪里就戴的住?”可第二天还是戴了出去,但凡有人问,她就说是怀恩领了薪水给买的。

姑母还说,领了薪水要请上司吃个饭,要是上司请不动,就给他买烟买茶买咖啡,总要买点什么做表示的。

怀恩没想到过这些,他把五块钱寄回苏北家里,用三块钱买了两包经理爱抽的红双喜,经理收下了烟,以后果然对他和蔼很多。

以至于两个月后经理发薪水时告诉他,他可以周末节假日过来实习,平日里也能里公司领一些文件回去翻译,只是薪资不多就是了。

怀恩当然乐的同意,一个月就算能赚三五块钱,也够他一个人一个月的开销了。

若是攒够学校的住宿费,怀恩心想我一定要从路公馆里搬出来,不然这样整日提心吊胆实在难受,好在听姑母他们聊天,这个路三少爷好像回了北平,这两个多月都没回来。

经理拍着怀恩的肩膀说:“小伙子好好干,你若是大学坚持在茂洋实习,毕业后说不准进来就是经理级别的了!”

经理这话倒不是忽悠怀恩,就算不在茂洋实习,像怀恩这种震旦大学英语系毕业的,工作两年,只要工作努力不偷懒磨滑也会升到经理级的。

茂洋的经理多的不稀罕了。

这话却大大鼓励了怀恩,他听过经理跟人闲话,说自己月薪能拿到一百多!怀恩想,若是自己能月入一百,一定要攒钱买个房子,把姑母接进去住,不让她给人帮佣,就让她好好享福!还要每月给老家寄二十块钱,让全家人顿顿有鸡蛋吃!

怀恩只要一想,就浑身的干劲儿!

震旦大学离路公馆直线距离得有五公里,姑母怕他累,让他坐电车,能少走三公里路,可怀恩还是每日步行上下学,他不觉得累,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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