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 四辆军卡重新出发。
温知初依旧坐在靠尾门的最后一排, 无所事事地往外看。
这里已经是城市的边界了, 越往外开温度越低, 不少人把脖子往衣领子缩,不停地搓手跺脚取暖。
天气湿冷, 大家穿得不算少, 还是被冷得不舒服。
照顾车上还有个哮喘的病人,不能把门彻底关上。
温知初倒是不怕冷, 坐在风口静默地往外看。
路宽是宽,但废弃的车辆、翻倒的水泥墩随处可见,从他们出发后的两个多小时里,车停了好几次,武装人员喊不少人下车帮忙清理路障。
沿途有很多散落的尸体,是那种还没来得及尸变就被啃得脑袋都不剩的尸体, 腥臭、腐烂,天气冷到尸身结冰。
车辆沿着辅道向南偏东绕行,到收费站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这里有几辆废弃的大巴车横亘着,卡住路。
有人下去把收费站旁边的铁丝网砍断, 让军卡可以通行。
外面有个市民因为踩到冻住的尸体摔了一跤, 跪在地上大声祈祷,被武装人员提溜回来了。
每个人回来时,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点儿尸臭味, 这样门是更不能关了,必须得透气,刺棱的风往车里贯,呼啸不止。
黄昏一过,天越来越黑。
停电意味着整个城市没有一丝光亮,卡车得开得小心翼翼,而且夜里这些丧尸的行动显然更躁动。
国道沿线密集着丧尸,挑眼往远处看,能看到夜色里全是窸窸窣窣的身影,往大路跑。
丧尸太多了,得绕路。
可天这么黑,路都看不清,绕到哪里?
这时候,章诎的权限就显得很重要。
大概因为前几次他说对过几次路,武装人员真认为他是个精通路线的人,也愿意参考他说出的路线。
坐在另一辆的章诎道:“去沿河的小路。”
沿河小路有堤坝挡着,丧尸不容易攀爬过来,行驶这才方便了许多。
这条路行驶得很顺利,不过车上的市民和学生们状态不太好,又冷,又饿。
大家基本上都是一整天就吃了半个馒头,御寒能力更差了,只能聚在一起取暖,咳嗽声此起彼伏。
温知初依旧坐在后排的出风口,戴着兜帽,被冻得发硬的白线耳机往下垂落,耳机里播放的音乐声不是很大,偶尔会被过于大的风声压过去,听不清旋律。
车上的帘子在风中被吹得直响。
车厢昏暗,只有温知初坐着的那个位置可以被帘外的月光照到,隐隐绰绰得露出她的轮廓。
八点多钟,终于走到这个堤坝小路的尽头。
车子速度减慢了。
不用往外看都知道除了什么事,堤坝口绝对聚集着大量的丧尸,嘶吼和奔跑的声音跟地底滚雷一般逼近。
所有的尾门立即被关上。
从驾驶员的角度往外看,密密麻麻的丧尸全都往车灯的方向跑。
从规模来看,有三四百个。
这种时候下车清杀是绝对不可能的。
“冲过去!”武装队的队长立马拿着对讲机,对队首的第一辆军卡指挥,“用手榴弹炸出个口子。”
密密麻麻的丧尸爬上军卡的表面,不断尝试想要打开车门,指甲在玻璃上发出刺挠的声音,前盖上、挡风玻璃上全都爬满了丧尸,它们用力地撞击。
枪声响起,武装人员打掉车门附近的丧尸,半个身子探出去,把手榴弹往外投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