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吓成这样。他多少有些挫败,忽然又想到,或许是自己脸色的原因。

他从小就生了张生人勿近的严肃脸, 面无表情时,就容易显得不近人情,小十六从前还开玩笑说,皇兄你这张脸可止小儿夜啼。

想到这儿,姬珩放缓了语气,对桌前跪着的人说:“行了,下去罢,回头写个请罪折子送进来,浙江那边你先不要回去了,暂时留京待勘。”

吴锡林两耳轰地一响,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今日他可谓是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以为就算不被拖下去砍头,至少也得摘了他的乌纱帽,没想到圣上重拿轻放,最后只定了个“留京待勘”的罪名。虽然听上去严重,可他知道,圣上一向处事果决,有什么罪当场就定下了,绝不会容后处置,这么一说,圣上基本上是要小惩大诫,放过他了。

吴锡林当即老泪纵横,鼻涕眼泪齐流地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起身告退。

经过跪着的婉瑛,他还小心翼翼地偷瞥了几眼。

他也不傻,知道若不是这突然闯进来的小娘子,自己绝不会死里逃生。他这次回京述职,早就听闻圣上最近得了位佳人,来历不怎么拿得出手,听说是靖国公的儿媳。他和几位同僚私下聚饮时,也曾开玩笑提起过,不知这位夫人是怎样的花容月貌,竟惹得他们这位不近女色的皇帝动了凡心。

跪着的女人深埋着头,看不清面容,但看那身形确实纤细袅娜,楚腰不盈一握,颇有些勾人的风致。

吴锡林正想再细看两眼,身后就传来皇帝凉凉的嗓音。

“看什么?”

“……”

吴锡林不敢再多看,急忙低着头快步出了御书房。

“你们也出去。”

姬珩这话是对吕坚和小顺子说的,不料婉瑛也起身准备出去。

“你留下。”

他开口将人叫住。

婉瑛脚步一顿,只得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尖。

姬珩坐着看了她半天,才问:“用了饭么?”

婉瑛一愣,片刻后,点点头。

“多吃点,”姬珩瞥了眼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不自觉皱起眉,“你现在太瘦了。”

婉瑛没接这句话,又听见他问:“有什么事要同朕说?”

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事,她绝不可能主动来找他。

婉瑛确实有话要与他说,这事搁在她心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每日都忙得很,唯一能见上他的时候,只有晚上睡觉时,那绝不是什么谈话的好时机。因此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来找他,谁知正好碰上他训斥大臣。

婉瑛本就胆小,方才经此一吓,来的路上打好的腹稿顿时忘了大半,被他一问,喃喃地张了张口,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记不起来,姬珩倒也没有催她,任她自己去想,提笔蘸墨,继续批阅未看完的奏章。

正埋首写着,忽听一句轻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春晓……”

“什么?”他抬起头。

婉瑛身子一抖,习惯性地回避他那双锐利逼人的黑眸。顿了顿,终究还是攥着手心,将话说完:“不要别人,要春晓……”

太久未与人交流,她如今说话也很费劲,不仅吞吞吐吐,声音也很小,不过姬珩还是听清了。

“春晓是谁?”

“丫头……”

“就是当日问路的那个?”姬珩点点头,“知道了,明日便让她进宫伺候,还有事么?”

婉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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