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渠无心与他交谈,淡淡道:“旧事已了,聂公子还想说什么?”
见他态度如此,似乎并不想提当年被冒功的事情,聂听渊方才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嘛……聂听渊心想,那个时候的燕渠那么狼狈,如今功成名就,怎么还会主动提起不体面的过去?
他心下稍安,还想再说些什么,燕渠却已经没了耐心,大步流星地走了。
赵景昂不会无端提起,让赵明臻与那聂听渊见面,说明她应该和自己的弟弟,提起过不少次……想见当年的那个人。
以她热闹的性子,应该会来瞧一眼才是。
可她却没有出现。
燕渠快步回到席间,却见赵明臻的坐席上还是空空如也。
这会儿还没回来,难道吃醉了酒,提前离席了?
他皱了皱眉。
不,她虽骄横,但基本的礼节却不会出错,若要提前离开,至少会派人去和皇帝太后知会一声。
燕渠眸色渐深,正要逮个宫人问问休息的偏殿是在何处,一旁,一个小宫女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燕将军!”小宫女跑得急,连话都说得有些喘:“长公主那边出事了!请您去看看——”
——
赵明臻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些醉了。
只是相比醉意,她此刻更有些……微妙的气恼。
重阳那回,她离席醒酒,那男人都晓得跟一跟,今日倒好,瞧着一点也不在意,问都不问一句,依旧稳坐如山。
细碎的情绪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更不足以对外人道。
赵明臻揉了揉紧到发痛的太阳穴,半边身子靠着碧瑛,问道:“怎么还没到?”
前头引路的宫女恭声回答:“禀长公主,东面的偏殿没有空的宫室了,西边的要劳驾多走两步。”
离开熙攘的席间之后,赵明臻的脑子略微清醒了些,模糊地听到了宫女的回答。
宫室占满了也不奇怪。
宴席上达官贵人们都在酬酢,喝晕了的大有人在。
赵明臻勉勉强强维持着仪态,声音微哑:“给本宫找个清净地方,把好了,别让其他人进来。”
她可不想遇到什么醉鬼发疯。
引路的宫女温声应道:“是,长公主。”
碧瑛则提着小心,一边扶着赵明臻注意脚下,一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不过,在宫里生活过多年,即使赵明臻闭着眼睛一个人走,旁人也哄不了她去错的地方。
到了空置的宫室后,嗅着屋子里的檀香味,赵明臻的头又昏了起来。
她在碧瑛的搀扶下,歪在了纱橱后的贵妃榻上,嘟哝道:“本宫的酒量,怎么还变差了?”
碧瑛服侍赵明臻解下外衫,又拿了薄被来,正要给她轻轻盖上,一转身,动作却不自觉一顿。
她的髻发依旧一丝不苟,长睫却因为困倦而生出的泪水微微濡湿,洇在了桃粉色的面颊,仿若海棠春睡、露湿牡丹。
衣襟随着卧下的姿态稍有些松散,明明只吝啬地漏出了一点莹白的颈项,却让人怎么也挪不开眼。
碧瑛抿抿唇,提着被子搭在了她的身上,用哄孩子一般的语气陪她道:
“殿下在席间都没动筷,光喝酒了,中午还只进了一点薄粥,这会儿腹中空空,能不醉么?”
赵明臻想了想,觉得也是,不过嘴上还是道:“宫宴上的菜,看都看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