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激动,七分顿觉大事不好的慌乱,猛然起身奔过去,霍玥险些被火盆绊倒,火星迸在她裙摆上,她也顾不得了:“可问了是为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啊!”卫嬷嬷身后,是惊慌起来的整座院落。
“他们问了……”她衣摆上还有溅上的血渍,人已吓得有些呆,“可禁军不许人问,问就拔刀……若要出去,就是死!”
“娘子,这可怎么办……”终于碰到霍玥的手,她大哭失声,“我家那个已是没了,头就落在我面前……娘子!咱们府里,是不是就要完了!娘子,你快想想办法……”
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卫嬷嬷身上的血,像是不能忽视的提醒,牢牢刻在了霍玥眼前。禁军把康国公府围了,不许问原因,奶娘的丈夫死了。如此来者不善,只怕是太子真的——真的败了!
可是,也未必,一定就是败了。
也许是太子胜了,为局势稳定,才先让全京戒严?
也许是……这一队禁军还不知宋家,也是助太子登位的功臣?
都是误会。
误会。
蹲下身体,霍玥握住奶娘,抱住她,忽视一院子的惊恐和更远处的惊叫,轻声对她说:“没事……没事。”
没事的。
会没事的。
……
京城已经戒严。
所有今日随行之人,除皇后的子女和赵昱的臣属,都暂不许归家,外臣且分男女安置在两处不同的宫殿,圣人其他妃嫔子女单独被关在另一处,亦不许回宫。东宫的臣属家中亦各有人叩门,以谋逆之罪将家眷抓入天牢看管。东宫更是已被禁军层层看守。废太子不知被带去何处,只有他的妃妾子女都被锁在殿中,无人逃脱。
皇帝还没咽气。赵昱和新任的云皇后守在御前,都走不开。
换过一身衣裳,青雀带人走遍三处宫殿,安抚群臣、诰命和皇亲,不许服侍之人有任何言行怠慢。她亲自给年老体弱支撑不住的人挑选安静的房间,让太医和医女给受到惊吓的人诊治,又亲手给老臣和年高德重的女眷捧茶捧水,反复告诉他们安心:
“只要一切涉嫌谋反之人捉拿归案,皇后和太子殿下就会放无辜的人回家了。”
她最后才去安置妃嫔和皇室女眷的内殿。
“弟妹……六弟妹……太子妃娘娘!”
齐王妃几度改口,趋步在青雀面前下拜:“娘娘明鉴!虽然……齐王他从前对太子殿下多有不敬,可那都是兄弟之间的口角——他觍为兄长,实则不善不悌蠢笨如猪!妾身甘愿看他领罚!可废太子谋逆一事,确与齐王府无关——至少,至少妾身不知!”
青雀知道,齐王宠妾众多,郡王许有的两侧妃、八孺人名位早已满额,府中还有几名生育了子女却没能得封的娘子。他才三十五岁,已有了十八个儿子,二十三个女儿,子女人数甚至远超皇帝和太子。
齐王妃是他的元配妻子,至今却只有一子一女,也未听得她因生育有何痼疾。
如此推断,夫妻两人的情分,自然并非十分深厚。
不过,他们终究是夫妻。不论在家中私下有什么龃龉,对外,利益总是大体一致的。
青雀便笑了笑,先柔声唤:“二嫂,何必行如此大礼。”
她屈身,亲手将人扶起,只说:“
二嫂安心,只要齐王的确无辜,这件事,便不会牵连到他。”
只是“这件事”,并不包括“其他的事”。
但齐王妃也算稍稍安下心……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