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托市是蒙古国的首都,也是蒙古国最大的城市,它位于蒙古国高原中北部,总面积约4700平方公里,是外蒙古国最大的经济与政治中心......”
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是陈东实兼职导游时惯用的说辞。他答应肖楠一个月给童童一千抚养费,这在当时,并非一笔小数目,开出租的薪水显然不够。
肖楠偶尔会来看他,给他打扫打扫屋子,做做饭。陈东实觉得她大可不必,她已经搞到了小绿本,自己的作用已经没了,当初结婚本就是一念慈悲,为着个女人单独出来打拼不容易,出手拉了她一把。
是肖楠主动开的口,假结婚,她照顾男人起居,而陈东实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和自己结婚,帮自己拿到小本子即可。
童童是陈东实捡的。
千禧年初的外蒙古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像是一锅动物世界的大杂烩,更像是地下阴沟里的嘉年华。
弃婴这件事,见怪不怪,何况是个女孩。
陈东实下夜班时看到她,那会他还年轻,连上三个大夜不在话下。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哪怕肖楠想和他生,他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童童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离婚时他没要童童,是个人都明白,她跟着陈东实,只会更加辛苦。
“还算你有良心,离婚这么久,每个月该给的抚养费一次没少,你自己够不?”
肖楠一直这样,嘴上像抹了火.药,这样的女人,看着不好相与,实则也有她的好处。
陈东实就着刚出锅的小菜,掂着一盅白酒,浅浅地笑:“咋了,不够你还能宽限我两个月咋滴?”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肖楠剁着猪大骨,在厨房霹雳乓啷,陈东实兴起,放了个空杯子在对面,假装某人还在。
这样的场景从前并不少见,李威龙休息时常来陈东实家里玩,每次来都带点猪脆骨,哥两个有事没事喝点。
肖楠像今天一样,在厨房做菜,男人们在厅里喝酒,童童在两头间蹦蹦跳跳,陈东实觉得,那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感觉到在活着的时刻。
“怎么,又想他了?”
肖楠端上拌好的拍黄瓜,看着位置上的空酒杯,将一沓信封放在桌子上。
“没.......”
陈东实还嘴硬,仰头一口将酒闷了。
“这是......?”
“给你的。”肖楠服软也没好态度,“你自己看看你这副样子,胡子不刮,澡不洗,篓子里的衣服多久没换了?次次洗好叠好给你放着,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脑子,三十岁的人了,活得跟要饭的一样。”
陈东实一个劲傻笑。
“人都说了,怎么离了婚,老婆越活越年轻,老公越活越倒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你苛待了,让你净身出户,连身干净衣服都穿不起。”
肖楠快人快语,说话跟火箭炮似的,让人应接不暇。从前陈东实觉得她烦,那是因为有李威龙,现在李威龙没了,没人陪自己说话,肖楠是为数不多还愿意跟他说话的人。
多说些,反显热闹,屋子和心就不那么冷清了。
肖楠掂着那信封说,“也不多,两万。我把你那车卖了,就你那破二手桑塔纳,老古董一个,送我我都不要。”
陈东实还是只有笑,什么也没说。
“我打算带童童回哈尔滨,有些手续还在办,去了.......大概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