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姑娘的模样。

从前他听陈东实说过,这是他和徐丽在街上“捡来的”,大半夜地在路上卖花,人亦如花,一身洁白,就算没读书了,却还是有股女学生般的漂亮与洁净。

梁泽突然不是那么想走了。他对女孩说:“感冒了?”

“什么?”香玉显然没反应过来。

“我看你刚刚去楼道扔鼻涕纸,鼻子吸个没完。”做警察多年,考问细节是最基本的素养。

香玉点头,“嗯”

“听你陈叔叔说,你现在在金蝶端盘子?”梁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略有恻隐,“那金蝶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吗?那里头的人,都是社会上不入流的二愣子,你一个小绵羊跑那儿去,不怕被客人吃了?”

“有丽姐。”香玉抿嘴低头,面对男人的盘问,难掩紧张,“有她罩我。”

“可她是老板娘,总不能一天24小时守在你身边,”梁泽微微眯眼,双手抱胸,很快找到一丝破绽。

“手怎么青了?”

“没”女孩忙将手腕缩进袖子里。

“我是警察,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对我说。”

“没有。”香玉否定得果决。但这种果决在梁泽看来,更像是破绽。

“是被客人打的?”

“没、没有”

“还是被同事欺负的?”

“不会,没有”

“你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梁泽一把握住她的手,冰冰凉的,五根手指头都在发抖,“是不是金蝶有人欺负你了?”

香玉拢了拢头发,双唇微张,又闭上,又张开,又闭上,反复多次,似有踌躇。

“香玉!”

徐丽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探出半张笑意盈盈的脸,热情招呼,“快进来呀,干啥呢?”

香玉忙挣脱开梁泽的手,快步走向徐丽,梁泽回头,恰好见女人留给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没说漏吧?”

“没有。”

徐丽摸了摸她的头,“乖孩子,等事办成,你就是我亲闺女。”

香玉紧咬着唇,将头没入阴影里,她不想让人看到,眼底那颗欲落不落的泪。

看着香玉进了病房,徐丽立刻拨通了马德文的电话。

“人我见到了,确实没啥心气儿了。但我看样子,她还是对她儿子念念不忘,相信她儿子没吸毒。”

“那孩子我见过,有野心极了,我很喜欢。”电话那头的男人,音色老练,“可惜太有野心,操之过急,还是年轻”

“你真要这么做?”徐丽再次确认,“这要是被那群警察摸到你这根线,估计金蝶都要被连锅端了。”

“他们查不到,”马德文势在必得,“因为这一切,都是那孩子心甘情愿的。脏不了我的手。”

“可他真有那么听话?”徐丽免不得担忧。

马德文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温和,“会听的,血再怎么溅,都溅不到你我二人身上。”

廊外脚步声渐响,徐丽还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子愣住了。她迅速放下电话,果不其然,梁泽一脸机心地走了过来。

“徐丽。”

“梁警官。”

“手链不戴了?”梁泽看着她腕上的大玉镯子,轻笑一声。

“太招摇了。”徐丽款款笑之。

“大玉镯子不招摇?”梁泽嘻嘻哈哈打着诨,看到玻璃窗后,众人忙着给陈素茹换尿垫,刺鼻的尿臊味儿站在门口都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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