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的表情中摸清了规律。陛下每次从兰池宫出来时,要不满脸怒气,要不就如今日这般。

这两人肯定得有一个不痛快,看如今这情形,怕是楚大人吃了亏。

他站在台阶上,看了看谢玄走远的身影,又往殿内看了一眼,转身摇头叹了口气。

*

金銮殿内

年轻俊美的帝王高坐龙椅之上,他头上冠冕镶嵌的明珠熠熠生辉,朝服华丽,浑身散发着上位者强大威严的气场。

谢玄扫了眼底下一群人,心里盘算着一会下朝去看看楚容,思及此,他抬了抬眼:“众爱卿还有什么要启奏的?若是没有,那就退朝了。”

话音刚落,一人出列,弯腰道:“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此人名薛炳业,乃是北燕右相,他年近五十,发须虽白了不少,人却极为精神,背脊挺直,声音浑厚,一双眼炯炯有神,不见浊态。

谢玄看清那人后,眸光不禁泛着些冷意,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说。”

“三年前太后逝世,皇上为表孝心,守孝三年。如今三年之期已过,江山稳固,社稷安康,皇上也是时候重建后宫了。”

“只有后宫充盈,皇嗣兴盛,才可延我皇族血脉,保我朝万年荣耀。”

说到这,薛炳业陡然提高音量,直直跪了下去:“臣恳请皇上择一良辰吉日重办选秀,广纳贤妃。”

他身后一众臣子也跟着跪下,齐声道:“恳请皇上重办选秀,广纳贤妃。”

谢玄眯了眯眼,傻子都能看出这情形是薛炳业一伙人早就商议好的。先前就有人递折子提议选妃一事,他没理,这伙人显然是等不及,如今跑他跟前齐齐发难来了。

这个老东西,不给自己添点堵心里不痛快是吧。

谢玄看薛炳业碍眼不是一天两天了,此人在朝中根基深厚,背地里结党营私,门生拥趸无数,这几年背地里不知搞了多少小动作。

当年谢玄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幼年时母亲去世,外祖家官位低微,也不能给他提供什么支持。

当时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乃是三皇子谢安和七皇子谢临。谢临愚笨,生母却是冠宠六宫的贤妃薛颖,身后又有薛炳业这个丞相舅舅做靠山。谢安此人心机深沉,稳重聪慧,深得先皇喜爱,母家虽不及谢临,却也在朝中获得了不少支持。

两方可谓是水火不容,谢玄坐山观虎斗,谢安最终还是没斗过谢临一党,最终被冠以谋逆罪名处死。谢安死后,先皇悲痛不已,生了一场大病,谢安一党群龙无首,薛炳业在朝中可以说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这个时候谢玄出现了。谁也没想到这个冷漠寡言,透明人一样的皇子竟然也觊觎那个位置。

谢玄天资卓绝,在军事朝政上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比谢安还要聪颖几分,他逐渐获取了先皇的信任,并拉拢谢安以前的党羽为自己所用。

薛炳业原先并没有把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放在眼中,一时疏忽,竟让他成了谢临登基路上最大的绊脚石。那时先皇病重,储君人选尚未定夺,两方斗得水火不容。先皇在两个儿子之间犹豫不决,不知为何最后把皇位传给了谢玄,其中缘由也是宫中一桩秘闻,不足为外人道也。

谢玄登基后封谢临做了个没封地的闲散王爷,谢临胸无笔墨,不足为惧。只是那薛炳业太不安分,他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一时没那么容易除去。

谢玄一直静静等着,等着将薛炳业一党连根拔起,斩草除根的时机。

“陛下。”薛炳业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请陛下为选秀大典择一良辰吉日。”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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