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卫衡,放过我吧。”
卫衡脸冷得可怕,按着她肩膀的手渐渐收力,“再说一次。”她却开始笑,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些狠,“你早知道了,对么?”
嘴角的弧度渐渐停住,姜采盈迎上他的目光,“我早该想到的,真州刘维就是当年主审乌桐官案的官员之一”
话毕,她终于在卫衡的眼中看到一抹慌乱。
本来只是猜测,可看到卫衡的反应,姜采盈心凉了大半。
果然,他早就知道。
想通这一点,一切就不难解释了,比如说,卫衡为何会谈人色变,又比如,灵台山上辛夫人的说辞为何又会反复不定。
姜采盈暗骂自己太天真。
乌桐官案既有密卷记载,凭卫衡的本事又怎会得不到?更何况,当年他父亲的状况,卫衡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突然病死狱中?
这种话,只有傻子才会信。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自以为是地守着一个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乌桐官案是卫衡心中的一根刺,又何尝不是她的?她在心中低骂,李沧死之前,也没打算放过她。
从前她不敢面对,是寄希望于卫衡无知。可事情既然捅破了,如今再瞒,只会显得她更蠢。
所以,她准备将这根刺,彻底拔除。
“其实你早就知道,乌桐官案中,你的父亲并非惨死于狱中”
卫衡表情阴狠,冷眉打断,“不要说了。”
“而是被我的父皇”
卫衡气急败坏,捏住她的下巴,然后堵住她的的唇瓣,“唔”
他的吻很深,很急。
姜采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昏地暗。
久到分开时,他们的唇瓣快要因为干涩而黏在一起。卫衡松开她,声音沙哑,定定地,像要把话刻进她心里,“昌宁,你依旧和从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姜采盈冷哼一声,“你这是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又如何?”卫衡紧皱着眉,用力地闭了闭眼,随后睁开,“这些事情你都不必管,你只需安安心心地做好卫夫人。其余的,我会处理好。”
“怎么处理?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你的菟丝花,任由你为乱朝纲么?本公主做不到。”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卫衡咬牙,心中烦躁地很,他的手都在抖,却抚上姜采盈面颊,重重吸了一口气。
“我说了,这些我都会处理,你不用管。”
她心中刺痛,语气尖锐,“你明知我的父皇害死了你的父亲,却叫我不用管?卫衡,你可真孝顺。”
闻言,卫衡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目光死死锁在她脸上,“昌宁,”他一字一顿,从齿关里挤出几个字,“你真残忍。”
卫衡转过身去穿好衣物,走出了院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横亘在两人之间,再难跨越
不知为何,姜采盈的眼泪倏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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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更鼓响起,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姜采盈做了一个沉沉的梦,她在暗无边际的黑夜里走了很久很久,直至堕入深渊。
“公主”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揽月伸到她人中的两节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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