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稍微弱了些:“全是你的理?你这次胡闹得过分了,不该先认个错吗?”
她使他颜面扫地,糟蹋他的一颗真心,他就要她道个歉,服个软,很过分?
怀珠隐隐带着一丝疲惫感,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他。干净之余透着冷寂,一只洁白若酥的手弱弱搭着,犹如一朵山茶花被风霜吹打。
陆令姜欲言又止,情绪涨涨落落,见她那副可怜的样子,想抱一抱她。
她被他堵住,走投无路,又害了眼疾,必定无助得很,却辛辛苦苦维持着她那没什么意义的清高自尊。
他叹了叹,终究是不忍心,从随身锦盒中拿出一条新白绫,又将她的脏湿的旧白绫摘下,换上。亭中虽置了火炉,她却还瑟瑟地抖,他便又将一早哄暖的棉斗篷披在她肩头。
陆令姜克制着自己,尝试像以前那般温柔耐心地待她。什么气都不跟她生了,只要她愿意跟他回去好好过。
怀珠拘谨地反抗,细细啜泣,立时要摘下来和他划清界限,却被他按住手。
“别闹了。”
陆令姜将她握得很紧,掌心滚烫灼热,含有很强的压制感。进一步,直接扒开她心口的衣襟,将头埋了进去,紧紧抱着她,微微颤地抱着她,死也不想松开。
四周帘幕飘飘,他的长睫略略沾了些雪渍,深沉地说:“白怀珠。你安静些,让我好好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知道在她离开的短短一天时间内,他想念得快要疯了么?
她总能操控他的情绪,短短的一句爱他,使他喜慰了一整天。一句不爱,又能使他陷入疯狂慌张的状态。
陆令姜始终认为他和她是有感情的,她绝对喜欢过他,现在的窘境是因为一时吃醋,或其他矛盾误会。无论过程如何波折,最终她一定会回来。
他从没想过,没她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
微蜷的手指在她伶娉的耳垂上来回抚两下,陆令姜嗓子哑了哑,缓缓说:“虽然那日在集贤楼你是有意骗我的,但你说的挺对的,我这几日一直回味。”
“你从前叫我太子哥哥,我们多好啊。你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为何一定要闹到这种地步呢?”
他和她曾经是最亲密的人,相好时私闺的笑谑,温存,耳鬓厮磨还历历在目,指尖还萦绕着彼此的温度。
且他们的关系已公之于众,人人都知道她和太子沾亲带故。
“你好好跟我认个错,回来吧。我原谅你,只要下次不再犯,也不罚你了。”
湖面静窈幽深,碧芊芊的似一泓琉璃。松针如雨,夹杂着雪,风微微将亭子四面吹开,透过一阵凉人的风。
他曾在内心对着自己无数次发誓,决不轻饶她,让她吃吃苦头,引以为戒。可事到临头,还是没能狠下心来,还是宽容了她,主动给她留了退身步。
他已足够大度,足够仁至义尽。
陆令姜精神绷成了一根弦,暗暗等她也服个软。可等了良久,自以为的放低身段,却没收到任何答复。他好像在唱一场可笑的独角戏,怀珠就那么静静看他演戏,将他一人遗弃在原地。
几丝憋闷和压抑又悄无声息地积攒起来,他努力深吸一口气,劝自己要有耐心,别把她吓走,能劝回来就劝。
他略略弯下腰去:“大雪漫天的,你跑到这荒郊野岭,是浪费所有人的精力。我若没及时发现你,你会被风雪冻死的。”
“你心里明明有我,却不相信我,用这种办法来试探我。可到头来受苦的是你自己的身子。”
温暖的炉火噼里啪啦爆响几声,两人比肩而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