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服用药物的病患使用的剂量各不相同,几乎每一种剂量的病人都选出了三个人作为参考数据。

来到拉赫里斯所在的营帐,和昨天不同,今天的门窗帘子都卷了起来,这是伯伊交代的。

虽然拉赫里斯还在发烧,但保证通风良好,可以改善空气质量,减少室内病原体浓度,总归比闷着是要好的。

拉赫里斯仍旧处于昏迷的状态,昨天伯伊来的时候,他中途醒了一下,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让伯伊听到了他在回应自己。

伯伊站在门口,那声音嘶哑而破碎,是他在拉赫里斯身上从未见过的脆弱,哪怕是拉赫里斯发烧那次,那小子都挺有活力的,还有力气把药碗摔了,倔的很。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拉赫里斯,伯伊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窒息感,就好像掉入了深海,肺里的氧气在一点点被掠夺。

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是他亲眼目睹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面目狰狞地用啤酒瓶在母亲头上一下又一下敲打。

而他被母亲锁在房间里,透过房门上那道气窗看到那充斥暴力的世界,他能清晰地看到男人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肆虐欲得到满足的疯狂与喜悦如蛛网爬满男人的瞳孔。

海水一点点淹过他的身体,堵住他的嘴巴,鼻子,耳朵,眼睛,声音逐渐远去,眼前的世界最终只剩下一片血红。

等到那人离开,伯伊重新站在那支离破碎的女性尸体面前,鲜血渗进地线,朝着更远的方向流动,那双眼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空洞地看着他。

鲜血从她的额头流下,染红了眼眶,又溶成血泪蜿蜒而下,就像是在陈述一段悲哀且失败的人生过往。

不过幸好,这次他叫出名字时,对方回应了他,哪怕是很小的声音,但这次这人还活着。

未尽的话语在无声地告诉他,自己还能坚持,还在坚持。

“他今天醒过吗?”伯伊问身边的卫兵。

卫兵摇摇头说:“没有。”

伯伊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营帐门口,半晌,他沉默着转身往外走,瓦斯看了眼营帐内的陛下,低声问道:“大人,您不跟陛下说说话吗?”

昨天阿伊大人叫陛下的名字,陛下醒了过来,他想,也许今天陛下仍旧会醒,再次回应阿伊大人。

哪怕只是微不可察的两个字,至少也能让人知道这个男人在与阿努比斯做对抗,他还活着。

伯伊无声地笑了下说:“我不会让他死的。”

既然他的到来已经在大海的彼岸掀起了飓风,拉赫里斯感染疟疾的时间从十九岁变成了二十一岁,那他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命运的齿轮会持续转动。

至少,不会让这个家伙因为疟疾而死,如果真的要死,不如选择历史记载中的另一种死法。

好歹给这位法老一个更加体面且好看的死法。

在当天晚上,就有人体温开始下降,逐渐回到正常范畴,这个发现让留守在翁姆波的人都是大为振奋。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用了草药后有明显的症状改善。

有了第一个人出现,很快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病情变化,这个时候,哪怕是有人出现了反弹,温度烧得更高,对伊西来说都是好事。

说明这个病患身体里的疾病对这种草药是有反应的,甚至是抗拒的,所以才会表现出剧烈的反扑。

确定有用后,伊西根据病人的反馈开始调整剂量比例,当天凌晨,法老拉赫里斯在伊西的照看下,服下了能够治疗神罚的神奇草药。

瓦斯在伯伊的营帐中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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