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侧着身,和邹黎面对面。看了好一会儿,在邹黎不舒服地皱起眉呼吸又开始劈叉快要醒的时候,有经验地抬起胳膊环住人,像妈妈哄娃娃一样,在男人的后背轻轻拍着,一下一下。
“没事,我在呢,睡吧。”
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呼吸再次缓慢地安定下来。
哄个大娃儿睡觉也真不容易。
邹黎是属于那种要么几乎不睡,要么一睡不起的角色,神经严重有问题。此处不是骂人,是真的有生理性的问题。
天彻底大亮的时候王曾亮才从房间里轻手轻脚地出来,他把自己手机关了静音,又去书房把邹黎的手机直接关了机,今天应该也去不了医院了,改天吧。邹黎既然睡着了,那应该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邹黎自己睡的时候很容易醒,但是很神奇的是但凡是被王曾亮哄睡的,一般都会报复性地一睡八九个小时。
八九个小时对正常人来说属于是正常睡眠,对邹黎来说,却是吃安/眠药都达不到的睡眠水准,并且作息时间随心所欲,很少会有稳固的入睡时间。
因为这差到离谱的睡眠情况,王曾亮还曾陪着他去精神病院住过半个月调理作息,当然了,住院成果在回来后不到一周就因为工作原因被完全地搞没了。
邹黎对工作的热情几乎变态,要让王曾亮评价那都不能叫热情,那只能叫“上瘾”,跟一般人抽烟喝酒一样的瘾。邹黎亲口说过,工作对他来说是一种解压方式,不工作的日子和地狱没两样。
这种异于常人的思维让王曾亮觉得他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不过邹黎说过他死都不会去。劝说邹黎去看精神科医生、住精神病院已经是王曾亮劝了又劝说了无数好话才达成的成就,也许时机不到,他就也没有执着劝他去。
一个人一个生活方式,也许邹黎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他给鲁云打了电话再次嘱咐了让她今天早上不要打电话给邹黎,下午也尽量不要打,等邹黎醒了他会自己去上班的。
“好的王总,您放心不会打扰的,辛苦您了。”鲁云在那头叹气,“我也想老板能好好睡睡觉,他这段时间加班加得都快把我们整个工作室的人的活干完了,我们最近天天六点多就下班了,实在是愧疚。”
“没事,上班也是他的爱好,也辛苦你在公司的时候多关照他。”
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王曾亮就去上班了。
晚上有安排,他要早点弄完今天的事,晚上……
晚上。
一分钟都没有早,也一分钟都没有晚。
王曾亮提前在咖啡店等了快半个小时,在约定的前三十秒看到了推门进来的彭霄云。仅一次的暴力会面也足以让对方一眼就认出他。
彭霄云朝他这个没人的拐角座位走过来,朝他伸出手——
“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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