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命不遵!”

董卓一时冷笑,他强压下质问对方昔日为并州一司马的旧事,也没有彻底撕破脸质问一声抗命不遵是何下场……其人粗中有细,虽一言不发,却是朝着下面的几名下属瞪了一眼,然后一脚踹开了眼前盛满酒肉的几案。

酒水、食物洒落一地,颇为狼藉。

要知道,之前两名将军在上面言语交锋,下面各自部属早已经握刀在腰,而此时,眼见着董卓一脚踹飞几案,兼有眼色,下面几名心腹军官便立即喧哗起来。对面的中下级北军军官们也是勃然大怒,纷纷对峙。

而随着其中一人居然直接跳到堂中,场面就更是混乱了。

“那人是谁!”公孙珣可不会惯着这些人,他忽然做声指向那人。

董卓旧部也跟着董卓南征北战,其中不少也与公孙珣有过并肩作战经历的,听得此言,倒是有不少人心里微微一哆嗦,场面也跟着安静了下来,便是跳出来后被指着脑袋的本人也吓得不行。

“我部中司马樊稠。”身侧董卓见势不妙,立即昂然作答,俨然是要为部属撑腰。“实乃有功之勇士!”

“贾诩!”公孙珣根本不理会身侧的胖子,只是自顾自询问。“咆哮军帐,冲撞持节主帅,是什么罪?”

贾文和沉默了一下,但还是立即出列,躬身作答:“死罪!”

“此乃我军中勇士!”董卓闻得此言愈发大怒。“公孙珣,我部勇士不用你来处置!”

“我知道此人。”公孙珣依旧端坐几案之后,冷笑作答。“这位勇士莫不是欠了吕奉先一条命之人?”

吕布闻言上前,拱手相对:“正是当日在广宗城下随手救下的一人,时间太久,属下都已经忘了。”

“来。”公孙珣对吕布招手示意。

吕布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起身在众人复杂目光中向前来到公孙珣跟前。

公孙珣不慌不忙,从腰中拔出了一柄让董卓神色复杂的断刃出来:“董公是我长辈,昔日在并州便多有恩惠与他,他说此人是他部属,不许我擅自处置……别人倒也罢了,但董公之言,我不得不听!奉先。”

“在!”一片只有呼吸声可闻的沉寂之中,吕布的声音显得格外雄壮。

“这刀是董公的佩刀,樊稠又欠你一条命,你持此刀杀了他,便相当于受董公之命索还旧账了,如此也可让我既不负军法,也不负董公了!”公孙珣说着,便直接往面色煞白的樊稠身上一指。“速速处决!”

吕布接刀转身,直往樊稠身前而来,樊稠心惊肉跳,想要拔刀自卫,但抬头看到吕布那张让人印象深刻至极点的寻常容貌,却只觉手脚冰凉,根本无能为。而旁边李傕郭汜等人虽然见状起立,但被吕布扫视一眼后也觉得浑身冰凉,口干舌燥,居然不敢有所动作。

就这样,军中众人眼见着吕布上前,劈手夺下樊稠兵器,并拎起此人,宛如拎一孩童一般往外走去,混着樊稠哭声、哀求之声,居然还是无人敢动,只能目送其人出帐。

不过,樊稠的哭声、哀求声并未持续太久,须臾间便忽然断绝,然后吕布便回身持着带血之断刃回到帐中,躬身奉还……看他这架势,好像刚刚奉命出去杀了一只鸡回来一般。

这期间,董卓身侧一名昂藏卫士差点没有忍住拔刀,却是被盯着吕布看个不停的自家将军给伸手按住了。开什么玩笑?广宗城下虓虎之势,当日他董仲颖可是亲眼所见!

吕布杀人后从容归坐,公孙珣将带血之刃放在案上不动,却是又斟了一杯酒,并起身再度给董卓奉上:“董公……今日事,我必然要为,因为关中事,我答应人家必然要做!但其中绝无针对之意!若董公如十年前那般慨然信我,便请饮下此酒,你我共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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