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板的话,叶然忍不住失笑,然后在店里走走看看,这家店经营的也是杂项,却更偏向于玉器,每个物件都泛着古意,看起来真的不能再真。
随手拿起一件玉貔貅,叶然仔细端详,然后在手中掂了掂,称赞道:“京作的玉貔貅,白玉料子,质地细腻,纯白均一,广润细滑,看起来晶莹剔透,浮雕的手法,大气朴实,神态逼真,二十块钱亏了,真是亏了,还不够砂轮钱。”
放下玉貔貅,叶然又走了半圈,再拿起一件鸡骨白玉环,对着阳光照了照:“鸡骨白玉环,器型是汉代的,看起来像是‘生坑’货,还没来得及清洗。”
又放到鼻尖嗅了嗅,叶然不禁打了个喷嚏:“阿嚏······还好没毒,就是鼻子有些受不了。”
始终低着头的老板,突然抬头看向叶然,却只能迎光看见背影,不由眯着了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光线刺眼。
“古玩行的规矩懂不懂,看破不说破懂不懂?”不满的丢下这句话后,老板继续埋下头,话音中有浓浓的方言口音。
叶然不置可否的轻笑,又走了半圈,再拿起一件白玉玉壶:“西番作的白玉壶,壁薄如纸,轻巧隽秀,包浆厚实,应该是乾隆时期的,还有‘古月轩’的底款,可我怎么不记得,古月轩改做玉器了?而且还少了抛光程序,煮蜂蜡的火候也不够。”
把白玉玉壶放回原位,叶然再走了半圈,最后走到柜台前,居高临下望着埋头不语的老板。
只见老板手里捏着一件玉观音,正用软布小心擦拭,软布上有一层油光,擦拭的时间越久,玉观音就越莹润,包浆也越厚实。
这是‘煮浸’的造假手法!
“嘭······”
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李诞给的那块玉蝉,叶然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拍在柜台上面,与台面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老板手里猛然一抖,玉观音应声而落,落在地面‘乓’的一声,摔成粉碎,渣子到处飞溅,如心阁也因此归于沉寂,只传来外面街上的嘈杂声。
“妈拉个比,佛爷移位,准没好事,三天又白干了。”
愤愤不平的骂了两句,老板抬头和叶然对视,厌恶道:“今天打烊了,走好不送。”
叶然纹丝不动,笑容依旧:“你这儿经营的是玉器,我有件玉蝉收不收?汉八刀的工艺。”
从柜台里站起来,老板拿起玉蝉看了两眼,又丢回给叶然:“恕我眼拙,看不出名堂来,本店庙小,接不起贵客,以后也不接。”
老板的话让叶然怔了怔,旋即露出冷笑,伸手在柜台上用无名指点了两下:“要是不敢收,我也不为难你,给个痛快话。”
看了眼叶然的动作,老板不屑的嗤笑:“呵,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砸招牌的来了,你是想跟胖爷斗口?”
斗口是古玩行的说法,缘起于旧时代八旗子弟玩鸟的术语,意为君子动口不动手,后来引申到古玩行,就变成了考校人眼力,相当于打擂台。
既然是打擂台,当然要定下彩头,但不知是否有意为之,叶然好像故意忘记了。
况且高手过招,比拼的是内力,身外之物倒也可有可无。
同样用无名指,按住玉蝉挪到柜台内测,老板算是接下了这场擂台,而叶然则是左手抱胸,右手扶着下巴,做出沉思状,紧紧盯着老板的眼睛。
“这块玉蝉,冒充的是‘水坑古’,用浓度高的乌梅水煮,松软处会被乌梅水掏空,呈现被水冲后的痕迹,然后再用提油法上色。”
提油法也是造假的方法,是把油加热到半沸腾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