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棕马也是健壮,身上冬绒厚实,训练有素。
林火一夜未归,那马也不焦躁。
跨鞍上马,林火孤身而行。
天未全亮,天边一抹晕光,落地仍显昏暗。
地有白霜,平原一骑飞马,疾驰犹要加鞭。
直到白日大亮,林火才入得林中。
这一路飞奔,即便棕马,也口鼻溢沫。
可林火却有些慌神,昨日离开之处,竟然空无一人。
林中尸首,地上痕迹都被清除一空。
林火拉着缰绳,在原地踱步。
他与王伯,曾同经生死,王伯不会将他抛下。
虽不知那红氅身份,但看王伯态度,定然是不会为她离开。
应该是躲了起来,毕竟此处天寒地冻,不能过夜。
林火刚决定下马等待,便听到一个惊喜呼唤,“林小子!”
巡声去望,见着王伯从树后冒出头来。
林火心中一暖,牵马走去,“王伯,我回来了。”
王伯已是奔了过来,颤声说道:“你若是再不回来,老夫可就要去城里寻你了。可有查明真相?”
林火扶住王伯身子,将事情经过,稍加简述。
王伯捏着胡须,听林火说话,两人步入林中。
两人七拐八绕,被王伯领着,入得一处避风小坳,车马停驻其中。
车边燃着炭火,火上煮着热水,还有个简陋小棚。
未见到红氅人影,应该还在车内。
王伯听完林火叙述,略微皱眉,“这样说来,只怕是山师家动乱不小。一家之主出事,下游生意却未动乱。这引乱之人,身份必定不低。这事情,你一定要插手?”
林火立刻点头,“道义所在,义不容辞。”
王伯捏着胡须,两人围火坐下,“你一人之力,只怕收效甚微。而且,以你所言,山师阴此刻下落不明,只怕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林火语带焦急,“如此说来,难道放任不管?”
王伯嘴角微扯,“你会放任不管?”
林火立马摇头,“绝不可能!”
“那便是了。”王伯为林火舀出一碗热水,“你既然要管,老夫必当全力相助。”
林火接过瓷碗,缓缓喝下。
热水入喉,身子一暖,心情也平复不少。
仔细回味,那水里还略有幽香,不是普通白水。
“老夫知你这几日,必定心神不稳,特地煮了些安神草药。”王伯又为林火满上一碗,继续说道:“仅凭一人之力,天大地大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那人一定刻意隐藏行踪。不过!”
林火听到“不过”二字,竖耳去听。
王伯捻动胡须,很是得意,“九霄,知晓天下事。”
林火闻言大喜,“王伯是说,只要赶回九霄,就能得到山师阴的消息?”
王伯微微一笑,“那是自然。那可是九霄。”
林火顾不得嘴烫,将第二碗水一饮而尽,“还等什么?我们立刻出发。”
他起身,要去牵马,见着马车才想到不妥,“王伯,你我二人自然没事,可车上还有个姑娘,这般披星戴月,人家可会答应。”
“臭小子。”王伯无奈摇头,“什么时候怜香惜玉起来。”
林火脸色泛红,“王伯瞎说什么,我们既然坐一辆马车,就是风雨同舟,自然要顾忌她的感受。”
“不用管我。”王伯还未说话,车里传出清脆声音,“我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