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原一样广阔的野心,此时他心思变得沉静许多,透出薄纱帘,望着远山渐薄的积雪,恍乎间记起昨年已过去很久了。

素鸣衍这年十九岁,而被他顶替了的檀那旃才十七岁。

素鸣衍推开活门,外间只有阿零一名女侍,对她说道:“采儿这些天照顾我累了,在里面睡觉,昨天那个少女在哪里?”

“关在后面的铜车里。”

素鸣衍打开车门,扶着车头的立柱,站在御者之右。

西北是燕云荒原的台陵地貌,南边绵延数千里的峻衡山,车队行在两地之间,如在崇山峻岭间蜿蜒而行的巨大长蛇。

这条道是羽嘉与帝国腹地连接惟一一条通路,但是路况并不好,素鸣衍坐在里间还不觉得如何,坐在车头就颠簸的厉害,非要扶住车头立柱才站得稳。

不管如何,巫弥生与尤溪必有一人守在素鸣衍的车旁。

素鸣衍对尤溪说道:“去将那名少女提来。”

尤溪不知六殿下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还是要发泄一下心里怒火,眉头拧了拧,想说什么,却只轻叹了一声,拨拉马首往后面驰去,过了一会儿,领着四名亲卫过来,他则将青菱横放在身前:“殿下请先进去,卑职这就上来。”

素鸣衍往里避了避,看着尤溪如覆平地的从坐骑上迈进车厢。

青菱手足让紫色长绫缚紧,都勒出深深的血痕来。

采儿是一种娇柔之美,性格纯真,了无机心,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让素鸣衍那颗少年的心里自然萌生出怜爱。

当论容貌,青菱若许及不上采儿,黑砾原恶劣的气候,长出青菱如此细腻的肌肤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但是青菱身上最打动人心的却是她的天然魅惑,一种揉和的极致野性与秀雅的气度。

看着她心腕深深的血痕,素鸣衍有些心疼,想起在燕语高地一起结伴行走的短短几日,那时他戴着摩揭伯岑给他的面具冒充一代高人。

素鸣衍想到这里,嘴角露出笑意,过来替青菱解开缚住手足的紫绫带。

青菱往后缩了缩,仍心有悸。。

素鸣衍对尤溪说道:“你给她解开缚绫,我身边还少名女侍。”

“这……”

素鸣衍没有听他的解释,侧头对青菱说道:“你以后就叫青菱,就在这辆车里伺候。”

青菱心想:我本来就叫青菱,见素鸣衍眼里的目光柔和,提紧的心渐渐松懈下来。

这当儿,巫弥生领着巫慕丹过来参见。

素鸣衍指着尤溪,对巫慕丹说道:“我喜好什么,尤溪知道,你打听清楚,再过来显显你的能耐。”

这一曲一折,再扯进一个没关系的人,其中的破绽就更少了。

巫弥生为素鸣衍此时的冷静、为他这句话里所折射出的智慧之光所慑,暗道:先生没有找错人。

巫慕丹极欲获得上宠,当然会极力到尤溪那里将六王子的嗜好、忌讳打听得一清二楚,再将全身的解术施展开来,投六王子之好。

谁也不会想到这将是素鸣衍深入模仿檀那旃的阴谋;素鸣衍那句话也将檀那旃冷漠、轻蔑他人的性格表演得淋漓尽致。

巫弥生看了青菱一眼,说道:“殿下要将青菱留在身边?”

“缺个女侍……”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有些不足,旋即又生出许多勇气,素鸣衍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给她施下截脉之术,让她与采儿、阿零在车里伺候,路上太无趣了。”

却是素鸣衍说这话的当夜,三支羽箭刺破站在铜车之城东首守值的三名侍卫的咽喉。

三支蓝翎羽箭悄无声息的钻出粘稠的夜色,除了三名侍卫扑通从车顶栽下的声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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