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低低跟道,“自保没有错。皇上借王爷之手杀大人也是为了自保,只不过史书是胜者的赞歌,而非弱者的冤屈,成王败寇漫相呼,直笔何人纵董狐,就看最终谁能把错变成对。”
渊澄时心潮汹涌。
当年在血诏上署名的人,何尝不是自保。太尉手遮天,即便生死度外,高呼杀贼,下场不外乎个死字。
包括大人,包括他的父亲。
就算那时未曾听信歪曲的事实,凭皇帝句话,他能做的依然只有唯命是从。
不止为自己,更为大齐江山的复辟,为潜身缩首二十载的前朝遗孤。
错就错在,他不该怒之下将家灭门。
许是王爷默不作声显得有些助,隅又开口安慰道,
“天地初开之时,何来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是非善恶都是人性的演变,若开始,是为非,非为是,那么王爷讲的明知故犯就是理所当然了。”
渊澄闻言呵呵发笑,“难为你颠倒黑白来安慰我。”
隅笑道,“世上最难测是人心,王爷自保何错之有。”
渊澄深深呼吸,凉气入心让他觉得舒畅。
好会儿才听他悠悠说道,
“我杀了很多不该死的人,当然不怕有人找我报仇,王府不安全,未免连累你,我想最好是放你走。”他低下头看了眼,虽然看不见隅的表情,
“可我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