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诗皱紧了眉头:“难道就没人出来帮她说话吗?”
“你既然找上门来问这事儿,心里也是有数的吧,那个女人精神上本来也有点问题,本来就不爱跟人来往,还闹过自杀,他们村主任劝她去精神病院治疗也被打出来了。你说说,这种人谁会帮她说话?”
“现在看来那也就是抑郁症,没有严重到要去精神病院吧?”“现在想想当然说得过去,那年头她要真去了精神病院就会被所有人当成疯子,连带着孩子在学校都跟着被人看不起,她肯定不能答应。
”小姑娘继续摇头,“反正就这么回事,她还没等到抓到肇事司机,自己就被外头的流言蜚语给弄垮了,带着孩子就喝了农药。”
时诗一时间感慨万分,完全说不出话来。
无论在什么时代,莫名其妙就汹涌而来的恶意都没停过,以前带着有色眼镜的街坊邻居,现在不明真相的键盘侠,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凶手。
“哦,其实有个事情谁都不知道。”小姑娘的声音忽然压低了许多,“那个女人带着孩子自杀之前来找过秦建国,跪着求他重新写个报道证明自己没找野男人。”
时诗心里猛地一跳:“秦建国没答应?”
“当然没答应了,一来秦建国觉得自己也没瞎编乱造,确实有人说看见陌生男人进出,那女人也解释不了;二来那会儿报纸版面还是挺精贵的,花那钱去给她澄清不是有毛病吗?”小姑娘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个女人求了一阵后来就走了,过了两天就听到消息说自杀那事儿了。
秦建国大概也是心里有愧,跟着去看过一次,后来就辞职带着全家搬走了。”
时诗忍不住追问:“这事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因为那个女人来求秦建国的时候大家都午休去了,只有倒霉催的田大丰在里间装订资料,他原原本本的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事情闹大之后来了解情况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一开始田大丰怕惹麻烦什么都不敢说,后来有一天他终于憋不住找人说了。没想到就因为他平常不知道挣表现,而秦建国平常给人的印象又是那种特别正派的人,结果根本没人相信田大丰,还被扣了个栽赃诬陷的帽子丢了工作。”小姑娘又开始叹气,“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他是我叔叔。”
时诗苦笑一声:“没想到田大丰也是这里头的受害者。”
“谁不是呢,他这十几年来把这事念了有几万次,我就是想忘都忘不掉了。”小姑娘摇摇手,“不是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已经知道了。十多年过去,死的死了活的还得活着,你也别往我叔叔面前凑了,这事儿就翻篇吧。”
时诗回宾馆的时候失魂落魄的,心里头乱得不成样子。
这个事件查到这份儿上也算是清楚了,豆子那一家的死虽然和秦建国没有直接关系,里头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整个事件一环扣一环,都很意外又都在意料之中,她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秦天野曾经专门来调查了这件事,他知道真相之后又该作何感想?
还有长安……现在看起来他和这件事完全没有联系,那么长安到底又是谁呢?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昨夜暴雨留下的痕迹却还没被清除,水洼搅合着泥泞四处招摇,祸害着路人的鞋子和裤管。
时诗低着头往前走,看到那个大水洼的时候稍稍愣了愣,然后决定从旁边绕过去。
那里停着两辆拉货的大卡车,一辆是水果,一辆是木材,都重得洼在了泥地里,前面可以供人挤过去的空间并不是很大。
时诗害怕车上的泥泞蹭上衣服,伸手拢着衣摆挤过去,心里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