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之后,景鸾阁里的所有匠人师傅都搬到景府住下,方便看管,她拉着易伯道:“易伯,这次负责制作熏制宫衣香料的师傅住在何处?”
易伯被突然窜出来的她们吓了一跳,但见她们二人焦急的模样,他立即反应过来一定出了什么事,不敢耽搁,边走边道:“快随我来!”
三人迅速赶到匠人居住的西厢,来到最里的一间房,易伯准备敲门,却发现门未锁。
玉小霜见状立即推开门,却来迟了一步,屋内的人趴在桌上,双目圆瞪,口吐乌血,皮肤也开始发乌发紫,一旁还有打翻的酒壶。
霁月赶紧上前查验,人刚死没一个时辰,毒确实在酒里,很烈的毒,人喝了立即死亡,药石无救。
玉小霜懊恼地靠在门上,自己早应该想到的,这针线梭子上的丁香汁,想必有人日日去涂抹,才能不易消散,在景鸾阁内,谁能日日出现不露出破绽?谁能拥有丁香不惹人怀疑?
当然是制香师傅,很有可能,郁金也是他给颜四娘的。香饼是他烤制的,他自然熟悉里面的草药成分,也只有他知道这些草药在丁香郁金的催化下会转为剧毒!
玉小霜一想到制香师傅可能是颜四娘同伙,便想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他既然被灭口,看来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而且,冒着暴露的危险灭口,说明他肯定知道什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可是,线索还是断了……
易伯赶紧告了个罪,去请老太爷了,毕竟府里死了人,可是大事。
玉小霜问道:“此毒与圣上所中之毒,与颜四娘所中之毒,可有相似之处?”
霁月仔细想了想:“……要说共同之处……都是草木之毒……”
毒分草木之毒,兽虫之毒,妖蛊之毒等,这草木毒,能说明什么呢?
玉小霜思量着进了屋子,似乎有一些焦糊味,寻味去到内间,却有什么在铜盆中燃烧,火苗不大,玉小霜赶紧踢翻铜盆,将火踩灭,奈何只留下只字片语:楚州,儿子,死,这几个字勉强辨认。
景老爷子和景澜赶了过来,见制香师傅的死状都不寒而栗。
玉小霜道:“老爷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踱步到一旁,玉小霜问:“您对这位制香师傅的来历……”
宫衣出了事,跟熏香有关联,现在制香师傅惨死,必定有蹊跷,景老太爷何尝不知?
听玉小霜这般问,景老爷子仔细回忆了一会,缓缓道:“制香师傅有两位,这位姓罗,名大兴,十八岁入我景鸾阁做学徒,数十年后,成为制香师傅,他在景鸾阁已有三十余载,也算是老人了。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掺和进去,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那罗师傅可有家眷?”
“有一妻一子,其妻江氏是针线上的绣工……言语不多,儿子罗登也有二十出头,他在制银方面很有天赋,罗大兴便求我让他儿子拜到银匠门下,景鸾阁主要制衣制香,饰物方面虽不算平平,却也不算十分精湛。
但景家二房的家长极通此道,是制造金银玉器的行家,一手花丝技艺更是超绝,他不喜京城繁华,在景家发迹之地楚州,开了一间**饰物的粹珍斋,景鸾阁中有些要求特别精致的饰物订单,其实就是送到粹珍斋去做的。
罗大兴平日里老实本分,手艺也极好,从不麻烦人,只求我这一件事,我便应下了。”说到绣工的时候,景老太爷顿了顿,他可能也想到,这针线上的丁香汁,极有可能是这罗江氏所为。
罗大兴提供汁液,罗江氏利用身份之便,在丝线和梭子上,日日涂抹丁香汁,这二人倒是配合的默契。
只是家庭似乎和睦,儿子又有出路,他们夫妇为何如此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