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册书宁馥在来畜牧排的路上,已经看了半本。但这还远远不够。
现在是1977年12月,全国高等院校招生考试恢复的消息刚刚传开两个月。十年荒废,目前的基础教育水平并不高,但依然有很多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从恢复高考的通知里嗅到了命运转折的气息。
远处,一个策马的身影渐渐靠近。
徐翠翠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赤那送信来了。”
说话间那骑马的人已到她们跟前,果然是昨晚在羊圈那个沉默寡言的牧民青年。
他全名叫牧仁赤那,没有父母,在草原上吃百家饭长大,是个好小伙子。场站人人知道他踏实能干,什么苦都能吃,就是话少。畜牧排更是器重他,把最好的马给他骑,每年春天带着马群出去找最好的草地和水源都要靠他。
也有传言说他曾降服过野马,逃脱过狼群。
那天也是他最先发现母羊茹娜快要生产,才叫他的伙伴去喊徐翠翠。
畜牧排在草原上,放牧的人没有固定的位置,路况又差,邮局的投递员从场站找过来又要坐车又要骑马,少说也要花个半天时间,所以后来干脆就把畜牧排的邮件交给了赤那。
宁馥终于听见他开口说话,“你的信。”
信是宁馥的父母写来的。
宁馥看了一眼信封,就将它放进自己的斜挎包里。
徐翠翠一眼看到她包里的数学课本。
“你带了什么?”徐翠翠打定了挑刺的主意,她要狠狠的训上宁馥一顿!
宁馥一笑,还没开口就被牧仁赤那打断。
“宁馥同志,今天晚上……你能给大伙讲讲怎么给羊接生么?”他相信那种办法是可以普及和推广的,也给排里做了汇报,排长同意了。
宁馥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她不是专业人士,只是占了穿越带来的天然优势而已,有些经验可能并不完全科学和适用。
一旁的徐翠翠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刻又嚷起来,“赤那,她只是碰对了运气而已!你们让一个城里来的娇小姐讲什么给羊和马接生,咋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