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建秀这么一插嘴,刘尚德原本因为汤承平的举动而逐渐和缓下来的表情,顿时又冷得和数九寒天的冰雕一样,他用看死人似的目光,静静地看了一眼唐建秀,才将视线重新调转到汤承平身上。
“汤爱卿,你接着说吧。”
跪在地上的唐建秀顿时握紧了拳头,他无比懊悔自己晚来了那么一刻,若是再早一些,只要是原主还没有进宫退婚之前,哪怕是出现在他正退婚的时候,情形也绝对比现在要好上太多,容易太多了,而偏偏自己要应对的老丈人,却是天底下第一号麻烦的人物。
于是,眼下的他只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任由事态朝某个或许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
汤承平这次没有再低着头,反而昂起脑袋,直直地看向刘尚德,用这种近乎冒犯的举动,来表示他的决心和认真。
“请陛下为微臣和五公主赐婚。”
一模一样的话,从汤承平口中再次出现,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此刻仍旧跪在地上,俯首不起,也没办法起的唐建秀脸上。
刘尚德看着汤承平,久久地才叹了口气。
说真的,比起地上那个不长眼睛也没带脑子的东西,汤承平不管是从面貌身材,还是性子人品,都出挑了十倍乃至百倍。
虽然配他的月儿依旧差了些,可好歹已经是矮子里头找了个出头的榫子,将就将就,也没那么瞧不过去,起码和某人对比,这担当,这气魄,足够称得上是男人。
想到这里,刘尚德又是一声惋惜的叹息出口。
可问题是,尽管他知道自家月儿那是天仙都比不上的好女儿家,可奈何世人都是鱼目珠子,只瞧着那些肤浅无用的表象,偏把珍珠滚进尘土里,就算平时有人愿意向月儿提亲,他都要怀疑对方是否心怀不轨,更何况是月儿如今名声有损的情况下,哪怕他信汤家,信汤承平的为人,也不敢信这世人的口舌是非啊。
“汤家小子,朕信你并非有心,也信你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向五公主赔罪,可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哪里由得你小孩子家家的,动辄就拿自己的后半辈子来赔罪的,到底是年轻。你这话啊,朕听听过也就算了,别往外头再去说了,行了,没你的事了,回去吧回去吧。”
刘尚德冲汤承平轻轻摆了摆手,然后侧过身去,寂寞而萧条地看着窗外悠远深邃的夜空,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堂堂一国之君,竟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只能任由世人口舌将他的掌上明珠践踏到连尘土都不如。
“陛下,虽说婚姻大事的确当由父母做主,可微臣想要迎娶五公主的心意是真的。微臣是为了赔罪,也全非是为了赔罪,微臣数年前就已倾慕五公主心性率直,纯真天然,只是自知一身布衣,身无长物,实无德无能可求得金凤下栖。”
汤承平自嘲般地一嘻。
“便是如今,微臣依旧明白自己目下的身份,实无法得攀金枝玉叶,可情不知其所起,偏一往而深,只这一字,便再也半点由不得人。”
说到这里,汤承平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恳求皇帝允了他的奢求,还是在向那个身处耳室,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番话的姑娘,诉说衷肠了,只好连忙停了这番胡言乱语,待回过味来,小麦色肌肤上难得透出些许内敛的红晕。
是啊,情不知其所起,偏一往而深,他便是最懂这一句话的人,只可惜引他领略这其中酸甜苦辣之人,如今早已人间黄泉。
刘尚德再次看向汤承平,虽然没有只言片语,可他这次的神色,温和地几乎任何明眼人都能看明白,汤承平只要再加把油,努把力,五驸马基本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其实从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