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筝房间和黎簌房间是斜对角,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可门开着不过半晌,热气就扑袭而至。
好歹唐筝是为自己挡蛇而被咬,遭受了无妄之灾,黎簌喉头滚动,那句“她怎么了”被咽回腹中,变成了另一句话。
她始终神色无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远。
“为什么她的房间这样热?”
“我也不懂,”廖望摇摇头,面对黎簌时,紧张得有些磕巴,“好像是蛇毒致幻,混淆了唐老师的冷暖感知,我怕耽搁久了出事,就不和黎老师多说了,请黎老师体谅。”
她说着错身而过,急匆匆消失在走廊拐角,跑进了电梯中。
黎簌转身回房间,身后热浪持续汹涌袭来,昨夜唐筝将她从蛇口救下的场景历历在目。
在门口踟蹰许久,她最终转身进了唐筝房间。
或许是太过闷热,唐筝把被子踢到床尾,就连睡袍也被她扯得松散开,里面的风光影影绰绰。
黎簌无意中看了眼,极快地撇开视线。
她很少和唐筝独处,遑论以这种姿态静静看着对方。心底潮涌而起的,不再是浓得无边的敌意和厌烦感。
望着那张染了红霞的清瘦面庞,黎簌只觉得生病后的唐筝,变得比从前脆弱得多,像株风雨里的鼠尾草,愈加惹人怜悯同情。
听到动静,唐筝侧身望来,眼睛里水光盈盈,只是她陷入了幻觉,把黎簌当成了廖望。
“为什么这么热呢,不是冬天吗,我想吃冰淇淋,你去给我买杯冰饮好么,廖望……”
一番话说得糯声糯气,使人冷不起心肠。
饶是黎簌在圈内多年,识人无数,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同唐筝这般,前后反差如此巨大的人。
从前的唐筝那么令人厌烦,光是站在面前,黎簌就没了耐心。可自从那次因长海票房而被迫举行的发布会后,唐筝就变得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