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事派人回话,说诚郡王这会子还没醒,但诚郡王福晋大怒,那婢女被打死,索绰罗侧福晋被关去了柴房。”

耿舒宁记得,她还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时候,见过索绰罗侧福晋,长得特别好看,跟小白花似的诚郡王福晋不一样,是浓颜系美女。

偏偏诚郡王喜欢清雅的。

钮祜禄静怡八卦过,说这位侧福晋生了两个小格格都没立住,叫诚郡王福晋和生了两个庶子的田侧福晋压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不用多问,也能想得出,诚郡王府后院关于子嗣的阴私事儿不少,逼得这位侧福晋直接下了狠手。

耿舒宁偷偷撇了撇嘴,在心里骂了句该,正史上诚郡王也是个糊涂东西。

*

抬轿子的是暗卫,脚程非常快。

说话功夫,有人捧着御前腰牌开道,轿辇直穿太和门,拐右翼门,路过内务府和养心殿,很快到了永寿宫。

尚功局的武嬷嬷都被送去慎刑司,眼下是负责监管内廷安危的内侍守门。

见胤禛下了轿辇,内侍跪地就要请安。

苏培盛立刻叫他们噤声,这是刚才耿舒宁在路上吩咐过的。

胤禛带着一路吹过来的风雪气息,冷着脸进了主殿。

耿舒宁先跟着苏培盛先进了主殿旁边的梢间,给她蓝盆友两口子说话的机会。

*

乌拉那拉氏已经感觉不到疼,只觉身体像是已经死了,沉得叫她动动手指都难。

可她歪着脑袋,一直看着门口,灰蒙蒙的眸子里,始终带着期待。

听到开门声儿,乌拉那拉氏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青白色的脸颊都涌现几分潮红,如回光返照一样,在宫人的伺候下,颤巍巍坐起身。

她如过去那般温婉笑着,低哑的声音如少女一般柔和。

“万岁爷,您赶回来送我一程?”

胤禛冷冷站在她床前,垂下的眸子里有稍许复杂和不解,但很快,变成了毫无波澜的冰冷。

他没发火,对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没有必要,只平静坐在床前的圆凳上。

“朕回来,听听你想说什么。”

乌拉那拉氏的眼神也很复杂,有怨,有不舍,更多情意。

她轻声道:“万岁爷还记得上一次在我的寝殿里说话,是什么时候吗?”

不用胤禛回答,她略带几分回忆的幸福和悲伤,露出个浅浅的笑。

“是您刚登基没多久,弘晖才刚没了不足半年。”

“我掌管宫务累得卧床养病,您来安慰我,跟我说,以后孩子还会有。”

“那时我很难过,想问您,我生弘晖大出血坏了身子的事儿,您不记得了吗?”

她眼里起了泪光:“就算我能生,能养那些贱人的孩子,那也不是我们的弘晖,您忘了他对您多么濡慕吗?”

乌拉那拉氏的话叫胤禛回忆起了嫡长子。

弘晖生下来身子骨就不算康健,但从启蒙开始,无论读书习字,还是练习骑射,都比弘昀努力且优秀得多。

这孩子有为君的仁,又随了他的冷静聪慧,胤禛曾对弘晖有过很深的期待。

弘晖夭折,他的难过一点不比乌拉那拉氏少。

他在养心殿点灯熬药,宵衣旰食地处理朝政,病了好几场,才勉强压下丧子之痛。

他静静看着皇后:“朕没忘,你为了他做下诸多错事,叫他如何投个好胎?”

乌拉那拉氏突然激动,声音嘶哑地喊:“万岁爷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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