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逍平生最恨结党营私之辈,现下对桑芜半点好感也无。
但为了母亲,陆晏逍答应了,“若非作奸犯科之事,本将军自当全力而为。”
“作奸犯科?”桑芜莞尔,“我从不做害人之事。”
只杀该杀之辈。
算是不欢而散,一连三日过去,桑芜都未再见过陆晏逍。
年关将至,桃杏村地处大盛北戎两国边境,屠村一事传至朝廷,圣上责令负责边关镇守的陆晏逍回京,正合了他带桑芜为母亲看诊的意。
启程前一日,桑芜收拾好行囊,站在院中那棵老榆树下,望着秋千架出神。
不知不觉,五年已过。
看着那被风吹动的秋千,恍惚间,桑芜好似看到了一俊俏男子抱着女娃在秋千上摇荡哄弄的画面。
女娃一口一个‘裴慎阿爹’喊着,男子任其搂着脖子,竟也有几分慈父的模样。
眨眼,走的走,弃的弃,药庐再不复从前的笑闹温馨。
关于裴慎,他的离去早在桑芜预料之中,两人从始至终只是露水情缘。
她知裴慎身份不简单,‘裴慎’二字更有可能是假名。
他利用她救命,她拿他做毒发时的解药,各取所需,如今一别也算互不相欠。
寒风拂雪而过,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桑芜想起今后,但愿此去顺利,能为元嘉谋得生路,手刃害她母子三人的仇人。
“小姐,银钱我已清点好了,可以启程去仁义堂了。”
后方,化忧从里屋出来提醒道。
“嗯。”
所谓仁义堂,是为灾民募集善款物资的地方,起初由民间乡绅富商自发组织,后涉及金额体量过大,免不得有人从中牟利生祸,近年来已由朝廷接管。
仁义堂外。
陆晏逍问询完毕,正要离开,抬眼便见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从仁义堂正门走出,向巷子深处走去。
陆晏逍眼力极好,一眼便认出是桑芜。
她怎会来这?
“可知那女子来此作甚?”
仁义堂主事伸长脖子,不明所以,“女子?”
副主事接话,“将军说的可是方才离开那白衣女子?”
陆晏逍颔首。
副主事笑道:“那可是位难得的大善人,极为阔绰,一出手便是百两金的善款……”
副主事长篇大论的夸赞着,越说越激动,热泪盈眶,字字句句皆清晰传入陆晏逍耳中。
惊讶冲击着陆晏逍的内心。
如果他没猜错,那百两金应是前几日他给她那些。
原来不是贪财中饱私囊。
原是他误会了。
今年雪大,北地遭灾,加之连年战乱,北地灾民成倍增加,三年前自打仁义堂出了贪污命案,来自民间的善款便开始骤减,仅靠朝廷下拨赈济远远不够。
陆晏逍感激桑芜的慷慨。
只是在她眼中,他莫非是那可宰的肥羊?令人恨的污吏贪官?
所以她才毫无压力收下那百两金子,不给他好脸色。
想必如此。
陆晏逍笑了。
性子冷,脾气怪,倒是有趣。
回到大营。
陆晏逍吩咐大勇过来,“回京的马车可备好了?”
马车是为桑芜准备的。
此去京城,少说七日,风雪凛冽,路途颠簸,他们行伍的兵将受得住,女子们可遭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