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温禾衣衫轻薄,双手被锁,脖颈上还吊着一串锁链,冰冷的温度和沉甸甸的重量都令他感到吃力。

但更糟糕的事还在后头。

天色渐晚,温度下降,潮湿的风终于带来了细密的小雨,树影森森摇曳,雨水如冰粒。

温禾淋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冻得牙关直打颤。他本就体虚,又饿着肚子,还受了伤,脚下连双鞋都没有,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脚底都被磨破。

温禾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但他不能,因为一旦停下来就会更冷。

虽然不至于冻死,但病倒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也没人能救助他,也很可能死路一条。

温禾对自己的垃圾体质很有自知之明。

秋寒的雨水细密如针,全往他皮肤骨头里扎,温禾冻白了脸,眼眶却越来越红。

他咬牙,口腔嫩肉被咬破的痛感让他保持着意识与理智。

意识支撑着他几乎在黑暗中前行,而理智……理智警告他不要回头。

不要回到那个温暖的,舒适的,有干燥衣物和美味食物的囚笼。

喉结滚动,温禾咽了咽口水,又不自觉舔了舔泛白的冰凉唇瓣。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他只知道沿着公路走,他就一定能走到有人的地方,获得救助。

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天亮就好了。

温禾在心中默念,但后悔的情绪却越发浓烈,他仰头望着茂密的树顶,看不见一丝光亮,山林幽暗,又没有城市的光亮,一路暗得可怕,催人绝望。

这种路走起来既耗费体力又耗费心神。

终于,在双重摧残下,温禾注意力无法集中,他脚踝本来就有伤,走起来费力,脚下软泥小斜坡一打滑。

“啊!”

温禾身子一晃,整个人都摔倒下去!

泥软路滑,温禾倒霉地摔在了一个小斜坡上,整个人咕噜噜地在泡湿的枯枝烂叶中滚了好一长一段路,直到撞倒一棵树人才艰难停下。

“呃啊……”

好死不死,这一下撞到了脑袋,晕眩的恶心感还没还没褪去,后脑剧烈的疼痛便猛然涌了上来!

“啊……好痛……呜呜呜……”

温禾再也按捺不住,这一声痛吟将余下的恐惧与无助都宣泄了出来。

他在污泥烂草中蜷缩着啜泣许久,缓了好一会儿才晕晕乎乎地艰难爬起了身,强忍着疼痛和不适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温禾揉了揉眼睛,想要将泪和眼前的泥污擦干净,却于事无补。

“嗯……?”

他步子走的艰难,更恐怖的是森林里就自己一人,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些神神鬼鬼的想法,似乎黑暗中都有重重鬼影摇曳。

温禾探手摸索树干,回身准备朝着公路走去,再这么走下去,自己会在这森林中迷路的,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万一摔下一个更陡的坡,他就该死了。

温禾颤巍巍转过身,被锁链捆住的双手颤抖摸索树干,借力前行,步履艰难。

青年在黑暗中伸手,突然,他摸到了一个温热之物!

那是与树干粗糙坚硬截然不同的触感,绝不该出现在漆黑幽森的树林!

“啊啊!!”

温禾的鸡皮疙瘩霎时暴起,整个人好似一只受惊的猫,惊恐地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救命,呜……啊!”

他慌不择路,掉头就往反方向跑,好似一只被残忍剪掉耳朵的兔子,身子摇摇晃晃,被树枝划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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