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签,但你别后悔!”

楚悦夕咬着牙甩门出去。

我看着悬在头顶的无影灯,蓄积在眼里的泪再也支撑不住地流出来。

作为男人,遇到再大的事情,我也会硬抗。

因为哭很丢人。

只是这次我真的忍不住了。

我无声地哭着,像是要把这段时间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陆念初冷笑:“装什么呢?你又死不了。”

我望着她那张熟悉的脸,不死心地问:“念初,如果我说,我会因此而死,你还会不会做这台手术?”

刚发觉妻子出轨魏知那天,我既绝望又心痛。

是陆念初守在我身边,宽慰我。

也是她怒红着脸与妻子争论,为我不值。

母亲把我赶出家门那天,是她心疼地牵着我的手,跟我说以后她的家就是我的家。

可就是这样一个为我好的人。

现在却眼睛也不眨地回答我。

“当然会做,阿知的命比你要重要得多。”

4

“为什么?”

我不能理解,我跟她那么多年的情谊,就那样廉价吗?

廉价到她随随便便就抛弃了。

“因为阿知救过我的命。”

什么时候的事?

我跟她来往一直都很密切,怎么从来不知道魏知对她有救命之恩?

陆念初不耐烦地皱皱眉,“行了,别废话了,你不是想让我陪你去看极光吗?等我用你的肾脏救了阿知以后,我会大发善心带你去的。”

是吗?

但我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当你们把我压到手术台上时,我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念初,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让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等我死了以后,你帮我把骨灰撒到一个楚悦夕找不到的地方吧。”

陆念初嗤笑,“悲情戏演上瘾了吗?死心吧,不管你怎么卖惨,我都不会停止手术的。”

说着,她拿起了手术刀。

当锋利的刀尖割开我的皮肤时,我对陆念初的感情也随之消失殆尽。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与她再也没有任何羁绊了。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撞开。

是我的母亲。

她淡漠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看向主刀的陆念初,“你还是不够谨慎,器官捐赠协议书都没有签怎么能开始手术?以后要是打起官司,对阿知的前途很不利。”

说完,她粗鲁地拽起我的手沾了印泥。

重重地摁到了协议书上。

她看着那枚鲜红的指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协议书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

这才施舍般地看向我。

“景铄,不要怪妈妈狠心,妈妈只是觉得阿知太可怜了,等你做完手术,妈妈会补偿你的。”

她的脸上带着慈爱,声音也很温柔。

恍惚间,让我想起了儿时。

那时候,母亲会背我去天台看星星,会坐在藤椅上给我织毛衣,会跟我说晚安时,在我额上落下轻轻的吻。

后来父亲意外去世,旁人都劝她说,你还年轻,也有资本,最好再找一个男人嫁了,好让后半辈子有个归宿。

但她怕组建新家庭后,我会受到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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