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恨恨地坐在凳子上,望着寂寥的庭院,顿时生出一种错觉,自己同那等深闺里,倚在门前盼着丈夫归来的怨妇有何区别。

这么一想,更觉得心中的这口气难以下咽。

心底生出惶恐,更加坚定的认为,不能予她自由,若是给了她自由,她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芳蕊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听着屋内传来的声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滚进来。”

裴砚止听见门口的动静,不耐烦的喊了声。抬头见是芳蕊,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主子说她在宫中有伺候的宫女,不许奴婢跟着,让奴婢送了东西就回府。”

裴砚止冷冷一笑,牙都快咬碎了。

是了,芳蕊是他的人,她又怎么会留他的人在身边。

“下去吧。”

“把门关上。”

屋内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他一个人孤寂坐在阴影里,说不出的失落,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小皇帝中毒一事,顾随查清楚后,马不停蹄的赶来公主府找裴砚止复命。

见到他这般模样,倒是吓了一跳。

他打趣道:“九公主不过入宫才几天,你倒好,怎么把自己整的如此狼狈?”

“你离了她难道还不能过日子?”

裴砚止心里只惦记着谁是给小皇帝下毒的真凶,沙哑着声音问道:“查出来了吗?”

顾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挑眉道:“查出来了,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

“叫你记得防范太平行宫的那位,你倒好,可有半分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顾随自顾自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了口又继续说道:“是你的那位好姑母动的手,下毒的太监和一众相关的人我已经送去诏狱,招的明明白白的,怎么处置看你的心意。”

“至于那位,到底是你姑母,我不敢惊扰,你还是自己去一趟行宫吧。”

裴砚止心头一阵恍惚,隐约记起顾随确实曾提醒过他防范着行宫里的那位,只是当时自己被宣华姐弟两气昏了头,想着借姑母的手,给小皇帝一点教训也是好的。

没想到姑母一出手,就是想要小皇帝的命。

他眉头紧锁,心里想到若是宣华知道这件事是自己有意为之,恐怕会更疏远了自己。

顾随轻笑道:“你怕什么?反正宣奕也快回来了,若是这件事你不好处理,不如交给他来。”

说着,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裴砚止的肩膀,轻叹一声,似是有几分惋惜。

“从前我与许老将军追随你回到盛京,平定庆王叛乱,我们都以为你会废掉幼帝,自立登基,让南梁的江山改朝换代。”

“可惜了,咱们终究是没那个福气,跟在你后面混一个开国功臣当当。”

顾随顿了顿,调转话题突然说道:“你可有想过,等他回来了,你这位摄政王该如何自处?”

“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皇帝,卧榻之畔,怎么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皇权之下,也不分什么父子兄弟,亲情血脉,就算你们是表兄弟又如何?”

这些问题,裴砚止不是没想到,只是如今的局面,若想真心的留住宣华,保住他们的孩子,只有将宣奕请回来,将手中的权利拱手相让,他已经替自己想好了归宿。

永平二年,废太子归,而幼帝病故于承明殿。

摄政王于朝堂之上以庆王谋逆旧案,为废太子平反,率领朝臣迎宣奕继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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