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母女,都不愿再做笼中雀了。
直到一天夜晚,裴彻醉醺醺地拍着我的门,语气含糊又蛮横:
“虞氏,你真敢不低头?”
“真是个笨女人!太医说你身子弱,最好不生了。阿漓的儿子会养在你名下……她会像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成为历史。”
“我想你和绵儿了……”
我却没有开门。
密信中,另一个男人接我们离开的消息一道比一道急。
可第二天一早,绵儿却不见了。
我赤着脚冲出房门,却被守门侍从拦下:
“江姨娘有令,摘星楼顶楼闲杂人等不得入。”
我心头一紧。
顶楼寓意“伸手摘星”,是裴彻求娶我那年,跪求圣恩建的。
可现在,顶楼变成了100层。
第5章
我和女儿,被困在了过去。
顾不得许多,我拿簪子抵住脖子,逼侍从让路。
侍从不是不知道裴彻过去多宠爱我,不敢再拦。
我一路狂奔到顶层。
却不料,欢声笑语扑面而来。
裴彻竟宴请了王公贵族,为江漓庆生辰。
她穿着裴家祖传的绣金礼服,俨然主母。
我满身汗水与泪痕,一身素衣,赤足而来,引来众人窃笑。
可我并不觉得难堪。
我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为离开时偷偷流泪的女儿不值。
女儿五岁了,裴彻没为她办过一次生辰宴。
就连她第一次学步,第一次唤爹爹,第一次练舞摔折腿……
裴彻都不在。
可今天,他却为一个妾室动用了整个裴家的人脉。
我的女儿,到底算什么?
裴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没生气,眼神反而亮得惊人。
像是认定我终于吃醋了,忍不住来找他。
下一秒,我就会扑进他怀里,哭着喊“我认输”、“我离不开你”。
他甚至微微张开双臂,等着接住那个曾经的虞莞星。
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我绕过他,径直走向江漓:
“绵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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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漓掩住眼底的醋意,笑着说:
“姐姐,绵儿最近总与人争斗,我便替你向这些夫人赔个不是。”
四周贵妇纷纷附和:
“听说他们已签了休妻书。江姨娘貌美贤惠,还怀了男胎,裴夫人怕是要换人了!”
“裴家女这般野性,怕是随了她娘……”
裴彻的脸色难看起来。
大概是觉得我和女儿丢他的脸了吧。
可我不在乎。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一把揪住江漓的领口。
正要质问,我忽然瞥见她胸前的金丝璎珞。
那是我娘咽气时戴的,后来随着“意外打翻的药炉”一同消失的遗物。
我浑身颤抖,瞳孔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