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渠看着漫无边际的白,神情复杂。
事态再酝酿下去,他恐怕不会等谁的首肯了。
只是到那时……
也不知会否牵连到她。
——
申时方至,燕渠打马从兵部衙门里回了公主府。
天边细雪未停,他肩上落了一层浮白。
赵明臻已经在前厅等他了。
为赴节宴,她今日穿着宫装,梳着凌云髻,画了严妆,连头发丝都散发着盛气凌人的姿态。
很难不被她张扬夺目的美貌震慑住,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才翻身下马的燕渠偏开眼,拱手道:“长公主。”
赵明臻把他的神态看得分明,意义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不过,她上下扫他一眼,还是不满地道:“你这身衣裳都骑马骑皱了,去换一身,等会儿进宫也别骑马了,和本宫一起坐车。”
燕渠挑眉应是,掸了掸衣摆,转身回了内殿。
赵明臻先进了马车,等燕渠换了官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小坐了一会儿了。
她别开头,和仆从说可以出发了,随即转过头来坐得端正,眼神却还是飘到了一旁的燕渠身上。
“领子。”她蹙起秀丽的眉,偏开头才道:“你的领子掖进去了。”
燕渠不习惯仆从贴身侍候,一概事情都是自己来。方才穿得太快,领口处有些不齐整。
燕渠从善如流地低头整理领口,只是马车里没有镜子,他弄了几下也没翻好。
赵明臻用余光看了一会,终于忍无可忍,朝他伸出了手。
燕渠的脖颈瞬间直了。
视线……也随之落在了她指尖那一抹绯红的颜色上。
养尊处优的长公主十指纤纤,修得圆润的指甲上,染了恰到好处的蔻丹。
她明明心无旁念,只是在为他整理衣领,他的眼前,却仿佛看见了,这双手是怎样剖开新摘的莲子,又是怎样在寂夜里,搅乱一池春水。
他别开脸,喉结难以自抑地一滚,擦过了她的指尖。
“长公主。”
他唤了一声,嗓音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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