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去思考更高层次的问题,也更有可能发展出理想主义。”

这是什么意思?

阙宛舒眉头微蹙,反驳道:“可我不是因为出身富裕才想帮助对方,我也不认为只有富人才有善心、才关心民生社稷的议题,有很多人即便出身穷苦,也依然乐于助人。”

善良不是特权阶级才能拥有的品质。

“当然,善良无关贫富,可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张书兰笑了下,语声温和道:“出身富贵的孩子资源丰富,生活稳定,他们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因此能更有余裕地思考其他问题。”

“但阶级会带来思维上的不同,面对他人的苦难,出身富贵的人往往会因为不能理解世上怎会有这么可怜的事,因而想去帮助对方,有时想法难免过于理想化,而生活在底层的人最能理解穷人的痛苦,知道对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可他们或许会尽自己所能给予对方帮助,但却不会产生‘我要拯救他’的想法,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如何活下去才是首要目标,而非是助人的理想。”

“宛舒,你是因为能够理解他人的苦难而想帮助对方,还是因为不理解所以才想帮助他呢?”

“……”

面对这个问题,阙宛舒噎住了,她张了张嘴,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问:“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才想帮助对方重要吗?”

“当然重要。”

张书兰正了正脸色,抬眼望入阙宛舒的眼睛里,温和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仿佛能剖析他人灵魂的锐利:“只有当你理解了对方的苦难,才会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真正的帮助并非是一时的施舍,而是要给予对方成长的机会,让他最终不必再依赖旁人的帮助。”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阙宛舒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不认为自己想要帮助陈凡只是一时的施舍,她替他支付治疗费用,让他可以透过听能康复课程逐渐发展出成熟的听能和口语,这难道不算是一种授人以渔吗?

却听张书兰道:“陈凡所面临的困境,不只是没钱上治疗课那么简单,还和他的心理状况、社交发展、未来的教育,甚至是他适应这个世界的方式有关,如果只是单纯让他接受治疗,却忽略了他能不能适应这些变化、未来能不能在社会上好好生存,那么我们真的算是帮助他了吗?”

对于陈凡来说,并不单单只是替他支付治疗费用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后续的资源投入也非常重要,而这远不是阙宛舒一个人就能够处理的。

在资源相对匮乏的条件下,他面临着主流学校和聋哑学校的抉择,在做出决定以前,每一步都需要谨慎考虑,更应该考量到全面性的问题。

阙宛舒的善意是好的,但却忽略了更全面的现实考量。

更不用说,若只是一个陈凡,她或许还能替他负担

治疗费用,可如果出现了第二个、第十个,甚至是第一百个陈凡呢?

难道她要为这些孩子包揽全部的费用吗?

张书兰也是过来人,所以更不希望她的后辈在未来的一天被自己的善意和责任感压垮。

眼见阙宛舒突然沉默下来,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张书兰突然问:“我听说,你在实习期间也曾经想自掏腰包替个案支付治疗费用,结果被指导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

阙宛舒表情一僵,讪讪道:“您也知道这件事吗?”

张书兰笑着点点头,道:“刘教授和我说过这件事。”

阙宛舒更尴尬了,这件事发生在她大四实习期间,当时的那名个案是位先天性双耳中重度听损的两岁小朋友,他的母亲在他刚出生没多久便去世了,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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