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引 第二十七章 沈醉桃花树(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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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躺着两口棺材,棺木前跪有一人,那人的身子,佝偻得如同虾米。

棺木里躺着谁?

林火隐隐有些预感。

他赤足迈出门外,青石未干,触足生凉。

可他却无法停下脚步。

就这样,走到了棺木之前。

站在跪着那人身后。

林火这才看清,跪着那人的样貌,竟然和武睿有七八分相像。

不过,这人比武睿老了不少,胡子拉碴,发丝也是半白。

他穿着一身黑衣,扬起一手黄纸,盯着片片纷飞,面色憔悴。

林火有些踌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称呼。

谁知这人,倒是先开了口。

“那年腊月寒冬,我亲手从稳婆手里,接过了肉团一般的桐儿。红中透紫的她双手握拳乱舞,不顾一切地哇哇大哭,脸皱得像是陈皮。但在我眼里,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林火一愣,这位老人,居然是凤栖郡主的父亲,武慎!

这里是慎公子府?

武慎却似没在意林火,只是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她躺在我臂弯里,整天哭闹个不停,还爱抓我的胡子。”武慎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从前那天,“可我愿意抱她在怀,整夜整宿不睡,为她轻哼诗乐,为她撵上被角。”

“你知道吗?”武慎转过头来,看着林火,满眼血丝,“一个女娃娃家,听着婉约歌儿就哭,倒是喜欢听些关边杀伐。”

“百套甲,千套甲。

槊折剑断血沙轧,醉舞泪痕挂。

号角亮,号角哑。

巾帻马逝涕犹下,万里乱坟纳。”

林火突然有些心酸,想起了老爷子为他唱的歌谣,时至今日,余音绕耳。

武慎抓起一把黄纸,抛进火盆,“一天天,一年年。多年来第一次喝醉,就因她叫了我一声爹爹。我推了酒宴,推了诗会,就为了早些回家,看看她的小脸。她学会骑马那天,我激动得一夜无眠。”

“最开心的,不是见她飞上枝头,而是慢慢陪她长大。”

“而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那一天,我却放不开手。”

林火见着武慎握紧黄纸,双手微颤。

“其实白袍小子还不错,看得出他的真心。可我不能看着他拐走我的乖女儿,剜去我的心头肉。”

武慎湿了眼眶,将黄纸洒向天空,“到头来,我还是丢了我的桐儿。”

“你说!”武慎突然抓住林火的手腕,用力极重,勒出白痕,“我算什么父亲?”

“阻了女儿与心爱之人。”

“应了武睿出塞和亲。”

“最后,就连一场像样的祭祀都不能办!”

“我算什么父亲?我算什么爹爹?我算什么?”

泪烫心怀,黄纸戚戚。

林火无法接话。

武慎却松开了他的手,缓缓站起身来,将最后那些黄纸,丢入火中,“走吧,带他们走吧,去他们相约的地方。”

他转过身去,慢慢走向院外。

林火看着武慎的落寞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他知道,应该将他们葬在哪里。

冻雨初过,天寒地冻。

林火突然觉得有些冷了,他裹紧外袍,哈了口气。

八个家丁鱼贯而入,他们手里捧着锦帽,貂裘,棉靴,玉佩,千磨剑,还有那张纸条。

林火眼前一亮,先是拿了字条。

只是淋了一场大雨,纸上小字辨识不轻,成了或大或小的墨点,但他还是将字条贴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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