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来说,低迷的名义GNP和萎缩的经济实际上就意味着更少的税收。库德罗估计的底线是:里根的经济计划不仅没能创造平衡的财政预算,反而制造了越来越大的财政赤字,即未来三年内每年1000亿美元或更多的亏空。

库德罗和乔丹敦促白宫接受现实并承认7月份有必要对财政预算做中立性调整。对于乔丹及其他货币主义者来说,这种迫不得已的经济视角调整将解决货币决策者遭遇的尴尬境地。对于政府预算管理办公室来说,这样的妥协也就意味着开始让公众相信里根内阁原本并不打算让财政赤字变得越来越庞大。

“抑制通货膨胀不可能毫无痛感,”库德罗说道,“我和乔丹认为,首先就是必须要付出代价,之后才能获得长远利益。我们最好是能够承认这一点,免得以后尴尬。”33

但财政部的供应经济学者却强烈反对更改内阁政府出炉的经济计划。“悲观的经济增长预测,”保罗?克雷格?罗伯茨写道,“会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时机加大政府预算,即恰逢国会考虑是否通过总统税收议案的时刻。如果看起来内阁期望的是赤字增长而非经济增长,那么财政部认为国会是不可能通过税收议案的。”罗伯茨甚至认为内阁应该提升对经济增长的估计,即让未来看起来更加美好。

双方就此展开激烈且持续的讨论:总统是应该表明内阁政府的真正期望,还是应该维持公众对未来的幻想至少直到国会同意最大规模减税?这是美国政治史上又一个关键时刻,因为此时所做的决定将会影响美国经济未来几年内的走向――就像当年林登?约翰逊向公众隐瞒1966年越南战争的实际代价,从而扭曲了之后10年美国经济的发展。34

如果里根内阁选择在当时开诚布公地向民众说明其减税政策将会引起的真实结果,那么20世纪80年代的美国将会是另外一种景象。国会可能会在减税面前畏缩不前,或者至少是总统本人被迫适度调整其减税议案。那么联邦政府赤字也至少不会达到一年增长至2000亿美元的地步(相当于过去5年国债总和的两倍)。或许经济衰退仍然会发生,但正如保罗?沃尔克早在6个月前委婉提醒的那样,利率或许仍然维持在较低水平,债务人和其他对利率高度敏感的经济群体也不会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在贝克和米斯之间,总统的高层决策者选择不向民众公开新赤字预算即将引起的后果。“称心如意的经济前景”将继续充当里根经济计划的“官方形象”,至少要维持到税收议案颁布实施。之后,他们再着手解决里根经济计划在联邦政府预算方面产生的问题。

库德罗这样描述这个致命的决定:“贝克对我说:‘库德罗,我相信你是对的,但这是我稍后要解决的问题。总统想要减税,因此我不能现在就向公众开诚布公。’于是我说道:‘一旦走向死亡,你将不能回头。’”

后知后觉的大卫?斯托克曼也承认,正是这个决定成为引发80年代大规模财政赤字的致命转折点。“税收议案无疑是造成此局面的元凶,”斯托克曼说道,“而这个政治决定更加强化了当初原本就是错误的经济前景预测。”里根内阁的短期政治目标战胜了长远的真实现实,这与15年前林登?约翰逊内阁一手制造的悲剧如出一辙。

然而,总统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他甚至没有收到自己经济顾问的提醒和通知,这位总统此时并不知道自己雄心勃勃的经济恢复计划正在一步步酿造灾难性的财政恶果。这种忽略和遗漏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里根与自己政府内部的战略性决策距离之远,他对经济管理在运行时表现出的错综复杂并不关心,但同时也反映出总统周围的经济专家有多么得宠。

库德罗原以为至少会有人通知罗纳德?里根。让这位总统做决定吧,“这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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