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淡淡一声应,缱绻眉睫下,她墨黑的眼珠黑白分明,色泽媿丽。只有黑白两色,却能容纳世间诸色,归类、区分得清清楚楚。信任,便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如此明晰、坚定。

看着她的眼睛,千万年的冰寒孤寂都似要融化了……

他们此番心思互通,看似繁琐漫长,实则不过一瞬。明忻来了又离去,林宸都清醒明白地看着,强抑下忧虑与不安,静待时机,按兵不动。

“怎么样,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林宸似急于讨赏的孩子,姣美的容颜光芒四溢灼灼其华,丝丝缕缕的傲气毫不掩饰。

席飞尘目光含着暖意地微点头,于是她唇边的笑容更加灿烂夺目,眼眸灿若繁星。

霎那间明了一切,扶疏心头怒意纵横,血气急涌上脑海,愤恨地赤红了双目,他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席飞尘,你好,你很好!”

席飞尘看他如此形状,款款走近,低声说,“星冥守卫一族的点滴都被历代至尊记录在册,存放于九星塔天机阁,我曾跟随倪夕至尊入内,亲眼所见。”

“够了,闭嘴!”扶疏一声大喝。

“师傅当年确是有心想将掌座之位传于你,他施恩于我,待我再好,不过是想要我能尽心尽力辅佐你。”他仍然自顾自往下说,眸色复杂。

“哈哈……凤玄,你未免太过自大,你居然现在还妄想我相信你的一派胡言?你以为小小的缚魂锁就能制住我吗?未免太过小看我了!”扶疏体内血气暴动,索性放任随之四冲八撞,企图挣开缚魂链,几番运气使力,却是毫无用处。

“若是加持了月魄圣洁之力的缚魂锁呢?”席飞尘淡淡道。雍容闲雅。

答案是,天下间,无论神魔,无一能逃脱。

月魄?扶疏眉头一皱,略一思量,又癫狂地大笑,“原是如此!竟是如此!非我之错!”月魄的力量又岂是他如今空有仙魂、一届凡体所能抵抗的。

扶疏转头看向林宸。“你就是当年声噪一时的月昼殿下月涟宸!殿下您为情所惑而祸国,又自毁身魂大义救国的事迹广为流传百余年,扶疏敬佩,今日一见,才知殿下度量之非凡大方,更是世所罕见,扶疏佩服万分。甘拜下风呐!”一袭话说得谦恭有礼,却分明含沙射影,字字带讽。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宸眉心深皱,几步上前靠近他。

扶疏浑身一颤,血液仿佛都凝滞了,思维有一瞬间的空白,似是发现惊天大秘。他心下狂喜,那是倾天绝望后升腾起一冀希望,似羁旅中疲惫不堪的浪子偶逢至亲,又似沙漠里缺水欲死时遭遇绿洲。拂去了他所有的愤恨与疲惫。原来如此。原来是在她身上……

“林宸,先离开再说。”席飞尘拉住她的胳膊。看着扶疏的目光里一片寒潭,凌冽如利刃出鞘。

“哦,原来涟宸殿下是不知道呀,怎么,席飞尘没有告诉你当年的事吗?也是,若是我,也定然不会说。”一个“哦”字。不过是语气助词,扶疏偏生说的婉转流连,韵味深重,引人深思。

林澈转过身来,声音染上几分愠怒,“你不必挑拨离间,他并没有隐瞒我什么,我全部都知道。一百年前的陈年旧事,我为什么要在乎?月涟宸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前世种种便和这一世的林宸毫无关系。”她字字凛然地说,话音珠玉一般掷地有声。虽然明白扶疏不怀好意,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了疙瘩。当年情况,他不过一语带过,详情如何,她的确是不知。

红艳小巧的唇轻轻抿着,眼中有一分后怕、二分茫然、三分惊觉、四分疑惑,她神色间的分毫变化被席飞尘悉数收入眼底。

“涟宸殿下,你真的以为你们能够走得了吗?对手是声威显赫、名慑天下的席飞尘,我怎能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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