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原释冷声说。
林宸使劲点头,往旁边走去,掩着口鼻忍不住闷声喊,“初雪!”
席飞尘,你到底在哪里……
“砰——”重物摔落地面的撞击声。
“呃……”初雪沉闷压抑的痛呼。
“初雪!”林宸估摸着声音的方向,纤腰一拧,撒开脚丫子冲过去。
一边倒的形势更加严重,顿时,黑雾沉甸甸地往下欺压,越黑越沉,黏腻腻的,湿嗒嗒的污浊气宛如泥浆,却比泥浆更毒更可怕,包裹着她的皮肤。
扶疏嚣张地大笑,“还要垂死挣扎吗?胜负已分!”
仿佛从头到脚浸入了沼泽地里,上没有天,下没有地,全身悬浮着没有着落,身上的灵力施展不出半分,无法呼吸,胸口憋闷得快要涨破了。
濒临死亡的感觉……
可是,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其实她舍不得的,舍不得明媚多姿的一米阳光,舍不得树长草萌的生机勃发,舍不得锦绣山河的壮阔浩瀚……
她还没有回到月昼,好好看一看她生活了数千年,曾经用生命来守护的土地;
她还没有来得及和她前世的伙伴们重聚,对着明月,把酒言欢;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问席飞尘,为什么?
他亲口承认对她没有一点的真心,他冷眼看着月朵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一腔痴情错负,满心爱恋颠覆。
她痛,却也认了。
可是,前世既然他一心一意衷情于月朵,对待她那么地不屑一顾,无情无心无意。那么,今生为什么还要纠缠着她不肯放手?
只是愧疚吗?
眼前重归了开天辟地的情景,一片混沌,黑暗像云团一样蜂拥而来。
“胜负未分!”清冷动听如同珠玉坠地的清雅嗓音,冲破沉郁的鬼气,悠然而起。
她昏聩的神智一时一跳,如醍醐灌顶。沁凉的甘泉滴入混浊的灵台,如同深夜行走了许久的疲惫旅人看到了一盏烛光。
席飞尘……
心头燃起温暖又缤纷错杂的火光。
琴声,悠然而起……
宛如天籁仙乐……
潮水般徐徐四溢开去……
空灵,祥和,清澈……
温柔的白色光芒幽然焕发,破开迷障。
柔亮光芒如波涛荡漾浮开,那莹然流光的中心。一人一琴,似端坐莲台之上的神明,以一种几近圣洁的姿态映入她的眼帘。
他清美的十指飞快地在琴弦上跳跃,勾、挑、抹、打,琴音如山泉自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他白衣如冰雪皎洁静美,比暗夜更加深邃的双瞳肃冷凝冰,狭长的眉峰压得很低,衬得那双眼眸更如流星一般。
墨黑的发丝如瀑布般流泻,覆在他的肩头。背脊。无风自舞,发丝缱绻飘扬。美得如同绽放在瑶池仙台的澄净雪莲,又如生长在地狱冥泉的暗夜幽兰。
一人独坐,悠然抚琴,皎皎然如青竹雪兰,光华灼目,天地色泽亦为之夺。却孤寂得犹如悠悠天地间,唯剩一人。
扶疏眼中冷光一现。嘲讽道,“冰弦琴?哈哈……凤玄,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你,你拿出看家本领,我定然逃之夭夭。只是现在,你没剩下几成的灵力,又重伤在身,你确定你还能操控得了冰弦琴?”
席飞尘冷声说,“能与不能,一试便知。”
冰弦琴,以冰蚕丝为琴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当年,凤玄跟随师傅大战魔君栾囚,一把冰弦琴,一曲流风回雪,抬手间万魔灰飞烟灭。
操纵冰弦琴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