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渊澄低骂声,钻出马车。

  隅也不管对面徐大人自顾自得愁眉苦脸,杯盏不辍杯接杯。

  忽然眼前暗,他抬头,险些笑出声。

  衣裳半潮的王爷脸拉得驴长,额头贴着撮碎发,像条蚯蚓,样子是他未曾见过的狼狈。

  脸倒是常见的不善。

  “王爷…”徐靖云连忙起身作揖。

  渊澄抬手免礼,紧接提脚把隅踹到长凳另端,撩裾落座。

  隅挨了不痛不痒的脚,很是自然得‘伺候’起来,取了个空杯,给王爷斟茶。

  “巧了,徐大人怎么在这”

  闻言徐靖云飞速瞄了眼隅,“回王爷,据报鬼踪赫平章曾在附近出现,下官特来查访。”

  榜上有名的通缉犯,江湖杀手,武功了得行踪诡秘,且擅长易容,副业——偷盗。

  半年前在京城,声息地把京兆府翻了个底朝天,若非及时发现,恐怕银库要被搬精光。由于银子沉甸甸太重,最后只盗走了几百两官银。银子虽少,罪却不小,加之此人恶行累累,于是荣登通缉榜首位。

  渊澄听罢,抿口茶,又喝不惯给吐了出来,杯子往桌面敲,看似要发火,却见他扫了身旁眼,看向对面,“两位是旧相识”

  徐靖云瞿然,窘敷面,紧张得不知如何作答。

  渊澄等了会,斜眼睨隅,

  只见他讪讪笑道,“徐大人曾是吾的位恩客。”

  气氛时比尴尬。

  此君为娼三年,还能指望他多冰清玉洁。

  眼见着王爷两眉之间生出道竖纹,倏地又平复。

  他哂笑声,站了起,对徐靖云说道,“这可好了,我正愁怎么和公子玩,徐大人有空不妨过府叙,指教几招。”

  徐靖云忙跟着站起,垂头看地瑟瑟不敢言。

  “府上有事不好逗留太久,徐大人可有空走趟”

  “下官…下官公务在身…”

  “啊切,”隅个喷嚏打得震天响,长凳在他屁股下抖了三抖。

  渊澄淡淡掠去眼,转向徐靖云很遗憾地说道,“大理寺上下若都像徐大人这般兢业,也就没有如此多的悬案了。”

  说完他转睨隅,语气却温柔得让人以为是错觉,“还要叙旧的话,晚些回府也妨。”

  隅果断摇头。

  渊澄笑,这回是真真的温柔,朝他伸出只手。

  隅还有点眼力劲,忙走出两步牵住。

  却下刻他半边脸不自觉抽动下。

  看上去两个人心旁骛手牵得紧紧恩爱万分,实际上长袖遮掩下某君的五根指骨嘎吱脆响,几乎要被碾碎。

  走到门外,渊澄个用力甩手,隅直接腾空而起骨碌滚进了马车。

  马车驰骋青石道,毛毛细雨绵柔倾洒。

  隅几近残废的手终于恢复知觉,发热发胀不再发抖。

  他踌躇半晌,偷瞄眼阖眸背靠车厢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王爷,鼓起勇气打破沉默,

  “多谢王爷特地回来接吾。”

  今时与往日不同,他是个有主的娼,再不会讨好人,硬着头皮也得扯几句。

  渊澄淡淡应道,“你脸大。”

  隅闷着笑,“王爷,吾脸不大,吾迷路了。”

  这路迷得好没道理,搁谁谁信呐

  听得声冷哼,渊澄掀开眼皮,此人莫非拿他当傻子,“不是眷恋旧恩私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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