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他心豁然,自己为何会对这个人有如此执念。打从开始那份超然世外便是他心驰神往的,他罪孽深重,从前不自知,却冥冥之已然在寻求救赎。

  或许他不值得,这辈子都该活在愧疚当。可求而不得是魔障,得而渴望更深才真的致命。

  曲同音说的不错,隅比他们都放得下看得开。

  “我是不是该拜你师尊为师,才能有你这般境界”渊澄心百感,苦涩笑。

  隅低头露笑,望向外,

  “道存万物,何需指引。你看那杨柳,风来则动,风则静。久之,风来也静,风自飘。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何必纠结它立于风却为何静若止水。”

  渊澄也朝外望去,听这番话,心底越发酸楚,

  “俗尘不值得留恋,是这意思吗”

  隅收回视线,静默片刻,才道,

  “王爷天资聪颖,不是不明白。俗尘自有值得处,否则生而为人意义何在。四季分明,草木枯荣,聚散有时,不外乎道法自然。偏要摘镜花捞水月,便是贪婪妄执,逆道而行。强求,而不得。”

  “可我不强求,你不也还是要走。”

  渊澄戚然出声。劝慰之词都是老生常谈,可他就是俗人个,明白,但做不到。

  这所谓的不强求不代表不贪心,贪便是逆道,终究不得。这问分明是理纠缠,隅却不见恼,付之笑,垂眸抿茶。

  渊澄端生出股恶意,眼神炙热略带挑衅,仿佛拾起了他失而复得的狠戾之气,语声轻飘却满含威胁,

  “你该知道,人求而不得,必然行事偏激。你的师父师兄,曲武曲,你都可以不顾”

  他怀揣着丝侥幸期待着,期待隅妥协,跟他说愿意献出自由。

  然而隅闻言间眸光倏地寒,须臾又如常,眼含笑意,望着他。

  那眼神仿佛能将他看透。渊澄心底卒然收紧,听他温声道,

  “王爷不是狠辣之人,或许以前是,但现在绝对不是。”

  渊澄心鼓猛捶,语气强硬地逼问,

  “可我就是呢”

  隅脸上的笑意忽然绽放,轻笑出声来,

  “那王爷便顺心而为吧。人世苦短,及时行乐也没错的。”

  渊澄颓然垂下眼睑,将才千军阵前能吞山河的气势就这样声溃灭了。

  他真不甘心,于是问,

  “你甘心这么多年的辛苦都白费吗何不报仇你的父母,长姐,你们家上下都死在我手里。”

  隅听着,眸黯了黯,

  “还是那句话,生死有道。我们家能留下我个,也是不幸的大幸了。”

  语声真诚,浑不似虚言,他的修为当真融进了骨血里,短短年,便将数年磨难全然看淡。这样的人,把他拖进情与爱的纠缠,真是脏了他。

  渊澄长长叹息,连最后的不甘都归于沉寂。

  却隅莞尔开口,“我倒有问想请教王爷。”

  渊澄木然仰首。

  “倘若王爷那时对钟武诬陷之言半分不疑,还会留住二老性命吗”

  渊澄发怔。

  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他事先已知钟武座下的江山是窃取而得。

  若说他并未离宫开府确有可能将家斩尽杀绝。但他为何年纪尚小便执意离宫,这其的原由来自外界与自身,此间复杂言语难清。

  因果种种环环相接,定要寻根究底,怕是要追溯到天地初开,为何会有人,为何会有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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