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云落皇上手里了。”渊澄凉凉回了句。
隅的动作顿住下,又闻王爷戏道,“你不是会卜卦么给他卜卦,他能化险为夷,王府也恙。”
“王爷说笑了。古有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坐以待毙非君子所为,相术之说,不过是信则有不信则。”
渊澄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他眼,沉静片刻才含笑道,“也对,只是我还惦记着你在涟漪阁给我测过字。”
言罢抬手挥了下,站起身,副玩味表情等他作答。
隅忸怩不语,嘴半张着,两眼不知盯王爷身上哪里。
“别装哑巴。”渊澄佯装催促,难得公子也有词穷的时候。
只听隅唉声长叹,表情可谓悲怆,“王爷明知是胡诌扯的,何必再提呢那时老鸨的话您也听见了,吾是进退两难,索性让王爷买去,还能赚个卖身钱。”
渊澄轻笑声迈步。他自然不满意这番话,可公子就算摔得灰头土脸,爬起来照样风姿依旧,早就见怪不怪。
隅小碎步紧跟,“王爷…准了曲吗”
“劳动你拖着病躯来求,不准岂不驳了你的面子,跟他说他现在就能走。”
渊澄忽然停下脚步,看住隅,语气变得万分正经,
“但是你得留下。”
“吾没打算走。”隅话回得几乎没犹豫,不过还有后半句—誓死与王爷共患难哽在嗓子眼里。这个时候是该拍马屁感谢王爷,可转念想,刻意奉承实在有违他的本心。刚挨得顿折磨还痛着,这话说出来太过虚情假意。
渊澄见他似乎欲言又止干眨眼,于是适时沉默静等后话。
隅只好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
“刘大人被掳之时,王爷不是有言,同在条船上,损俱损。吾虽帮不上忙,自当与王爷还有二位大人同舟共济。”
渊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施然掉转身又坐书案后。
他恍惚想起那日,想起隅口的是为非、非为是。
那些把是非颠倒的宽解之言,可是出自堂下这位背负深仇大恨的公子之口。
“你有这份觉悟我很欣慰。在这我也给你道个歉。”
隅望定王爷不明所以。
“为着你进王府以来所受的切苦难吧。”
渊澄讲这话时的眼神有些飘忽,道歉的口气不算敷衍,却不见得多诚恳,
但是隅闻言却已然咧开嘴表示接受,
“王爷言重了。”
渊澄掠去眼,抽了卷宗摊桌案,“退下吧,少走动多休息。”
“王爷不回去”隅多了句嘴,方才明明已走到门口。
渊澄盯着卷宗,“曲怕是不敢当着我的面收拾家当,他既想走,让他趁早,晚了可不是我说了算。”主要眼下不宜和齐明秀再起争执。
风雨欲来偏感处,蚁先移穴鹤移巢。
他亦是人血肉身,亦得筹谋出路。
况且已能笃定除了信鸟,隅再其他途径与外联系,没必要继续住西厢。
堂堂王府,浑水摸鱼的机会绝再有第二次。
隅用别扭的走姿回到西厢时,正看见曲半个后脑勺,身子贴墙紧抱门框,活像受惊的小兽。
院里传来阵阵掀桌坠凳的嘈杂声。
瞧这点出息,隅轻拍了下他肩膀,把曲吓得哆嗦,
“哎呦,主子…你吓死我了。”
“你能不能长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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