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车前两匹马驹交颈嘶喃。
“去了白云观。”连齐回道。
谢晚成怔了住,复问,“可曾见到我师父”
“不曾,不过你师父有话转告。”
谢晚成竖起耳朵甚是认真等他后话。
“要你速回白云观继承大业。”连齐说罢直直看着他。
谢晚成眉心渐蹙,神情颇为凝重,“他老人家不行了”
连齐眉头不由自主跳了下,“带话的道童没说。”
出乎意料的老实,谢晚成暗笑,“你不了解师父,他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呢,再活五百年不在话下,他总想骗我们回那闷死人的地方,自己好逍遥。这话你有告诉隅吧他肯定也不当真。”
连齐闷声,微微点了点头。
“我跟他讲好了,二十年之后再做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妥协。”谢晚成自顾自话。
连齐听得这句彻底没了声,此刻已证实隅所言虚,他便不知聊什么为好。
谢晚成却是话痨,把山道之险观邸之妙道众之非同常人应问个遍。
所谓的闲聊,全由谢晚成这把桨划动连齐这只船,絮絮叨叨也不觉尴尬。
曲走到西厢院门外,做贼似的先冒了个头探情况,院子里和从前样,花草盆栽井然有序。
就房门口有人候立,很是敏锐得看向他。
在那道陌生目光的注视下,曲踏进门槛,弱弱唤了句,“主子,我和武曲来看你了。”
屋里二人刚又换轮新药,渊澄因为疼痛额头冒出细汗,面不是尚佳,转头看见武曲负重累累站门口,模样甚为滑稽,立时展眉解颐,见他们放下食盒要跪,便挥了把手,“免了,我看看都什么好东西。”
王爷面善,曲也便如释重负,拎了食盒挨个打开,“也没啥新鲜玩意儿,我想来想去不知道带什么,就把店里卖得最好的几样拿来,你们尝尝。”
隅延颈瞧,险些跌下床,好家伙,烤鸡烤鸭烤鱼烤猪蹄,俱是荤食,幸亏另两盒有几样素菜和小甜点。
渊澄扶额,“这些我府里不都有。”
曲垮下脸,略委屈,“我刚才说了不知道带什么。”
隅捡盘甜点,往嘴里塞,边赞道,“好吃,这个王府没有,王爷尝尝”
说着递出瓷盘。
渊澄看了眼红红的圆团子,兴趣不大。
隅却站了起,捻颗凑他嘴边,渊澄好歹是张了口。
主仆三人表情如出辙,直勾勾巴望王爷道句好。
“还成。”渊澄品罢,主动捡了颗。
明明表情动作俱到位,显然很是合口味,偏吝啬得没句赞美之词。
隅微不可见地摇下头,俯身又去挑了盘糕点。
渊澄坐下床榻,顺手拿走他手的瓷盘,吃得心安理得。
曲打进门就瞧见偌大张矮得出奇的红木床,直觉告诉他不该问的别问,于是撩起衣裾席地而坐。
他如今的扮相俨然是个有钱人,只是举手投足仍欠矜持。
渊澄觑他眼,眼角噙笑,“老板,生意可好”
曲手撕大鸡腿,武曲只自己只,所顾忌地开始啃咬,“可好,每天饭点楼上楼下都能坐满,有时还排长队呢。”
隅冁然,深感吾家有儿初长成,长歪长裂不要紧,重要的是终于不必靠他谋生。
渊澄似见不得曲安逸,话锋转,“生意这般红火,我的那份几时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