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多了分呢喃意味，像极了母亲哄孩子睡觉时的声调，轻柔婉转，低声诱哄，让人不由得放松警惕。
珮玖却是皱了皱眉，看了眼姜夫人身旁的肖穆，“母亲，我很好，我是自愿待在这里的。”
姜夫人眼神却极为平淡，看着她忽然轻笑起来，“是吗”
珮玖却从听出了话里的嘲意，她在讽刺她不自量力讽刺她可笑，珮玖沉下眼里的神，望着她良久，终于她抬步走了过去。
“师妹。”沈官林叫住她。
珮玖回过头冲他浅浅笑，余光扫过宥灵冷峻的脸庞。
迈着大小致，不紧不慢的步伐，她步步走出山门，像踏着旋律般，每次落脚都踩在节拍上，在枯枝烂叶的石子路上没发出半点声音。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珮玖停在姜夫人面前对她行了个礼。
“母亲，我想和你谈谈。”她唇角微勾，眼眸自然平视。
姜夫人语气依旧平缓，脸上的笑意不变，“好。”
处山石后，珮玖看着眼前这个论何时何地都始终保持着最好仪容的女子，心格外复杂，谁会想到，她们会有这样天呢，像对峙，像俯首，像拷问，其实她们是母女啊。
“母亲，我方才的仪态可以打几分”她笑了笑，眉眼弯弯，眼神真挚得像个天真好奇的孩子。
“五分。”姜夫人神淡淡地看着她。
珮玖对这个分数没有丝毫意外，看着姜夫人没有丝皱纹的眼，她微微苦笑，“还是不及格呀……”
她叹了口气：“母亲，我已经长大了。”
姜夫人唇角微勾：“所以你想飞了”
珮玖心百感交集，飞她何曾有过翅膀。
“母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这几句话她含在嘴里许多少年了，却从未问出口过。
“当然。”
“母亲，若你真当我是你的女儿，请你成全我吧”，珮玖望着姜夫人，几近哀求。
姜夫人却勾了勾唇角，眼眸带笑，张红唇说出的话却比刺人。
“成全你，谁来成全我。”
……
看着山门外远去的星火，珮玖转过头，她笑嘻嘻的道：“师兄，我今后可是要赖着你啦!”
沈官林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从她发间捻下片烧焦的竹叶，语气奈：“好，师兄养着你。”
“师兄你真好!”
她眼睛笑得像月亮，与伦比的清澈明亮。
远方列列的星火渐渐淡去，耳旁响起方才与母亲的约定，她会后悔吗她绝不会后悔!
虽然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好说话了，但她好不容易如愿的离开了护国督府，天大地大她哪里不能去。
沈官林眉眼含笑，神温柔，“很晚了，师妹快去休息吧。”
“师兄，对不起。”看着满目烧毁的竹林，珮玖心里阵阵的愧疚，若不是因为她，千竹坞又何至于此呢。
“师妹，不怪你，师兄会处理好。”沈官林对她安慰笑，转而道：“小湘，带姑娘回去休息。”
“是。”小湘从旁出来候在珮玖身旁。
珮玖点了点头，她留在这也帮不了什么忙，只好随小湘回去。
……
是夜，五月的凉风透进格间的缝隙，轻轻地撩起幔角。
床上珮玖眉头紧皱，眼睫轻颤，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白，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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