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奴伏耳继续听。

  “巧合,再说我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要是觉得好玩都带进府里,那我可能得另辟新府了,况且她出身低贱……”莫七玩笑般说着,这两人谁会全撂了实话?

  说者意,听者有心,鱼奴听的如坠冰窖,低贱这两个字刺进了她的心里。

  她以为他们总算有些交情,他以为他们对自己存着许多善意,原来度月山外的人都是说套做套,真真假假,虚情假意,只有自己当了真。

  她又觉羞愧难当,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好生难过。

  自己这番的自作多情,怕是叫人看了笑话,我把他们放在心里,却不想于他们我不过是低贱二字,也是,莫七出身贵重,会缺朋友?

  这样也好,也好!大家牵挂,各自安好!

  鱼奴心情沮丧极了,收拾了行李,望着通向门口的小径,十分茫然,许还像个小鹿样跑进来,脸上挂着笑,他对鱼奴的依赖让鱼奴忽然有了支撑,我何苦为这样的人自艾自怨,你的嫌弃与否,与我何干?天地间,我就是我,与人关。

  她拿出些碎银子塞给许还:“都怪那小贼,我身上银子不多,这些你拿着,好好服侍你师父,许还,你记着,凡事都得靠自己,明白吗?”

  许还点点头:“那阿越姐姐呢,你要去找她吗?”

  “不找了,她这么大人了,有自己的去处,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她听的真真,阿越所在苍山,左右他们都不愿与自己如实相告,想来与己关,自己于他们是处,既如此,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俱是不实之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鱼奴策马离开银盘山。

  如今想来,世上没什么好惧怕的,最让人生畏的便是人心,度月山至今,她拥有的只有自己,仅此而已。

  她特意避开大路,寻了条有些绕的小路,慢慢走着,累了便找个人处休息。

  辗转了夜又天,第二天晚上才到周山,她躲在山上的林子里,犹豫着要不要回示剑山庄。

  眼看着夜沉寂,山上风也月,只是几颗星辰点着微弱的白光,鱼奴有些冷,又疲惫,颓丧地倚在树下休息。

  飞鱼也累了,安静地卧在旁也疲了。

  忽而林传来“嗖嗖”的怪声。

  像什么东西被风吹的声音,鱼奴环顾四周,黑乎乎的树林有些渗人。

  她拾些树枝烧了堆火,瞧着橘黄的火光便觉得没那么怕了,也暖和些。

  她刚坐下,又听见十分凄然的叫声,像猫头鹰,鱼奴拔出佩剑,大声喝道:“不要装神弄鬼,我可不怕。”

  呼,从鱼奴头顶掉下张脸,笑的十分诡异,鱼奴“啊”的声,吓得闭上了眼睛,蹲在地上,念叨着:“看不见看不见。”

  “哈哈,别念叨了,我不是鬼,抬头抬头。”鱼奴睁开眼,只见个身白黄相间,窄袖裤装的小姑娘正朝她古怪地笑着,她长长的头发披散着,鬼魅般。

  “你是哪家的小姑娘?这么晚在这做什么?”鱼奴平息俱意问道。

  “我是山外山楼外楼的画仙,嘿嘿。”小姑娘笑着说。

  “画鬼还差不多,深更半夜在这荒山野岭的,会吓死人的。”鱼奴生气了。

  “哟,小哥哥,那你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她的脸凑的很近,看得见脸上的污渍。

  “我可不是你的小哥哥。”鱼奴心想看来还是个厚脸皮的,观她模样,面黄肌瘦,形容缭乱,难不成是个乞丐,衣裳是新的,又不像乞丐,好生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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