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弟弟摆摊后常来裁缝店蹭饭吃,云佳没有不开心的。这样一来,云佳就可以顺其自然地拿出大姐大的资格,非常方便地在弟弟面前不厌其烦地数落云东和范兰儿的种种不是。两小鬼不管那么多,只是埋头吃饭,嘴里“嗯嗯”地吱几声,算是给云佳一个交代。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云佳还常常明里鄙视范兰儿。马大婶也常常阻止云佳不要口无遮拦。她警告云佳小心兰儿的报复。
云佳不以为然。她认为马大婶太懦弱,将来一家人都会被范兰儿踩在脚底下欺负。
范兰儿脾气大是路人皆知,平时无事都想掐人一下,踢人一脚。无缘无故受自家大姑子的气那还了得,将来大嫂的威严何在!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边砸箱倒柜,一边破口大咒云佳不得好死。
马大婶听得心都碎了。她心想:“云佳不过也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姑娘,即使云佳有什么错,一家人血溶于水,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坐在一桌上可以实事求是地批评与自我批评,和和气气地把自家矛盾化解在情理之中,作为大嫂怎么能忍心下毒誓地咒骂妹妹呢?面具可以戴假,但口碑是不会骗人的,当初心里一直排斥范兰儿是对的。只怪云东太没出息,硬要娶这煞魔星回家来。”
云东在门外急得碰地磕头,一面咬牙切齿地骂云佳不识好歹,一面求爷爷告奶奶地让兰儿把门打开。兰儿在发泄一通后,甩开房门,恶狠狠地揪住云东的耳朵往里拽,威胁要流掉孩子,不要在杨家里做人。
这把云东吓坏了。他跪着抱住兰儿的脚,哀求兰儿留住杨家的种,发誓修理云佳。
兰儿姨表妹飘雪知道杨家媳妇发飙了。就匆匆赶来找马大婶,满脸堆笑地向马大婶道:“亲家母,我们家兰姐在家是尾溜,上有哥哥五个,姐姐两个,排行第八。家兄个个脾气大,又不懂怜惜尾溜这个妹妹,每天吃饭都得哥哥姐姐们吃好后剩下的残羹冷炙才轮到兰儿上桌吃。这有什么办法呢?家父死得早,老母亲又当不了家,兰姐心里也是委屈,希望能早早跳出范家。现在到杨家总算有自己可以说上话的地方。希望,杨家人能善待兰儿。”
马大婶叹气道:“飘雪,你该知道我的为人。”
“知道,知道,茶镇人都说马大婶是最亲和,最有家教的。也正是这样,我大姨才要兰儿不拿彩礼也要嫁进杨家。”
“口碑是不会骗人的。我们家穷得只剩下做人的良知。飘雪,若连我们家都不放心,那打着灯笼在茶镇也找不到第二家让你放心的。”
“那是,那是。”
说完,兰表妹就去房间里安慰了一顿范兰儿。
飘雪走后,马大婶万分沮丧。从兰表妹的嘴里再次证实了范家人是那么的自私自利而且无情无义。早该阻止云东和范兰儿的婚姻。现在菩萨已经请进门了,能有什么办法呢?
除了裁缝外,云佳既不上山下田也不做厨娘。云东早就对云佳磨牙凿齿,硬要云佳顶着烈日去摘茉莉花。用云东的话说“这是女儿为家做起码的天经地义的贡献。”
云佳骂道:“你又不是我爹,为什么要听你使唤。我店里的衣服做都来不及哩!”
云东学着兰儿拉着长长的脸说道:“衣服等采回了茉莉花再做。这花过了就不值钱了。”
“这钱又不是我的。你自己收的钱为什么不叫范兰儿去摘?她是奶奶还是太太?”
一阵唇枪舌剑后,只听见兰儿在房间里敲得门板“砰砰砰”震天地响。云东扬起手打得云佳火辣辣的脸飞红霞。
不蒸馒头争口气,云佳忍住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