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以来时诗根本不愿去回忆,因为那段过去带给她的不止是委屈和恐惧,还有对于秦天野的思念。
无论是吵架也好,冷战也好,都好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从世界上消失,连说一句再见的机会都没有。“我明白了。”庄源疼惜的看着她,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你不用担心,我相信秦天野一定在这个世上某个角落里好好的活着。”时诗笑着摇头,用的却是哭腔:“一年了,他什么都没有,我实在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好好的活着。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希望能找到他……哪怕只是找到尸体也好,我起码还能有个凭吊的地方。”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庄源把她搂在怀里,像抚慰着一只惊恐万状的猫。
庄源的话本身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但是他把时诗搂在胸口,她的脸颊能贴住皮肤听到心跳感觉得到温暖,心里忽然就滋生出了底气。这个动作实在太过熟悉,是多少年来秦天野用过无数次的,恍恍惚惚的像是穿越了时间,回到了当年和秦天野在一起的时光。“庄源,我……”
“你不用担心,放心去睡,我守着你。”庄源好像立刻就透了她的不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在这沙发上休息,哪儿也不去。”时诗抬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窗框,失去遮蔽的窗帘被冷风扯着来回摇曳,境况无比凄凉,心想着明天该去找人来修理窗户了。
庄源好像又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着应道:“窗户是该修,可你的住处已经暴露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这次虽然没事,可难保下一次还能这么幸运。”
时诗望着他衣领上的血迹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算哪门子的没事啊?”“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等风头过去再回来。”庄源又要伸手去安抚她,时诗无意识的躲了躲:“这几天天气不好,你那边工作也忙……再说你也受了伤,不好再陪着我到处跑了。”
庄源望着她,嘴角慢慢扬起来:“你居然开始关心我了。”时诗眨了眨眼睛,心想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她都会过意不去,然而他到底是因为她才挂了彩,也就没好意思泼他冷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庄源却因为这一声嗯而笑开了:“太好了。”
时诗被他这一句搞懵了:“伤成这样有什么好的?”
庄源攥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你能看到我,愿意听我说话,关心我,真是太好了。”
虽然平时庄源在时诗面前表现得也挺直白,可从来都没有脱出成熟理智的范畴,今天忽然这样,反倒有种形成反差的可爱。时诗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起来:“像个傻子。”
庄源感受着她手心里被寒风吹凉了的温度,笑得更加灿烂:“能看到你的笑,我伤的就算值得。”
时诗回到卧室里关上了门,开亮了床头的小夜灯。昏黄的灯光温暖而柔和,照亮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书本,羽毛的书笺卡在了263页。因为太长时间没去碰,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时诗愣了半晌,始终没有舍得翻开也不舍得合上。《时砂》,那是她事业起飞的开始,也是专属于秦天野和她之间的记忆。电子稿卡在秦天野出事那天,她刚好写到长安遇险摔入深谷,姗姗正在想办法去营救他。故事总有圆转的余地,现实却是残酷的。
姗姗可以去救回长安,她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才能找回秦天野。
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相守一辈子的承诺没了,一起经历过的喜怒哀乐也都不算数了。
这些痛苦郁积在心头,导致她根本无法再续写《时砂》,哪怕知道自己离踏上山顶只差了那么一步,她也没办法跨过去……她跨不过去也不愿跨过去。
时诗捂住了自己的脸,慢慢的在床角缩成一团。秦天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