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侧头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冬青,去叫春红过来。”
叫冬青丫鬟行礼应下,便出去了。
莫老夫人道:“守在门口的丫鬟叫春红,发现出事之后,老身便打发她去外院找家丁,让家丁去大理寺报案,按说,也该回来了……”
裴远心中一动,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暂且不去想,问莫老夫人道:“老夫人,可否将莫老大人生前撰写的奏章,予我一阅?”
莫老夫人似是知晓裴远要看,她从袖中取出奏章与一叠纸张,道:“得知老爷出事后,老身便将奏章和名单罪证都收了起来,以防是其上的某些人下的手。”
裴远双手接过,并未着急看,而是问道:“老大人自缢时,这些罪证就在其身旁吗?”
莫老夫人摇了摇头道:“非也,老爷是在寝卧自缢,而这些是在书房,若是名单上的人,许是没来得及发现这些。”
裴远四处观察着,这里的陈设整齐,不像是翻找过,他又去了书房,也是一样,若真是这上面的人,应该先在房中翻查,再去其他各处翻找才对。
裴远眉头紧锁,他忽然想到云河月畔轩的那个包间,也是陈设整齐,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片刻,他收敛了心神道:“老夫人,这些罪证,我们需要带回去。”
莫老夫人点了点头道:“老身明白,老身提前收起藏好,就是想着也许你们需要。”
裴远拱手道:“您真是深明大义。”
说着,便将奏章和罪证都递给文吏,文吏小心接过,妥善收好。
霜降那边已经检验完毕了,莫老大人已被放了下来,莫老夫人不忍让自家老爷躺在地上,便让放在外间的塌上,裴远走过去问道:“如何?”
霜降的神色有些复杂,先说结论:“莫老大人,约死于卯正之时,确是自缢。”
莫老夫人摇着头,还是不信,裴远的神色几变,道:“仔细说说。”
霜降应是,一点一滴地还原,他先搬来一张圆凳,踩踏其上,拿着一段白绢,开始解说:“属下与莫老大人身长相仿,留由属下来模拟还原吧。
死者在寝卧自缢,自缢工具为白绢,死者站在圆凳上,将白绢扔上房梁,在另一侧垂下,两端打死结。随后,死者将头伸入白绢,踢踏圆凳,圆凳倒,死者窒息而亡。”
莫老夫人低低惊呼,霜降演示完毕,便下来,将自己踩过的圆凳放在一旁,又指着倒地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圆凳道:“这是死者踩踏过的物证,上有一双脚印,有些许凌乱,许是死者年事已高,力量不够,多扔几次白绢才扔上去。
圆凳边缘有半个脚印,应该是踢踏圆凳所致,死者向后踢踏,圆凳倒向死者后方。方才,死者还未放下来之时,我将我踩过的这个圆凳放在死者脚下,凳高到死者脚踝,说明死者是踩踏圆凳自缢的。”
霜降指着圆凳说完,又走到莫老大人身边,拿着白绢比对道:“这是与证物一模一样的白绢,与死者脖颈的痕迹宽度基本相同,颈上的勒痕只有一条,呈紫红色,从喉结下延伸到两侧耳后,勒痕横长合一尺。死者身形消瘦,被吊起的地方不算太高,又是白绢为工具,所以勒痕较浅。”
裴远问道:“这白绢是哪儿来的?”
霜降道:“方才问管家,莫老大人用的白绢是何出处,管家道,莫老大人喜爱用白绢作画,库房有不少白绢,书房也有,这是管家在书房拿的。”
裴远看向莫老夫人,老夫人神情怔忡,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霜降继续道:“死者面上泛出紫红色,双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