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行凶之前,若是不能确保成功,还去执行,执行后又不反抗,直接认罪,这,有违常理。”
堂上静默了,欧阳令静默半晌,才缓缓开口:“此举……确有违常理……”
裴远这么一分析,此案确实疑点重重。
卞清本以为这凶手也认罪了,就是集齐了人证物证走个过场,还觉得三堂会审有点小题大做,岑尚书请小王爷也是太过胆小。现在看来,这些人早就看出此案疑云密布,难怪自己的上司莫大人叮嘱自己要多留心眼儿呢。
“大人,容禀。”一把清越的声音不知从某个角落传来,击穿公堂的压抑,直至三位大人之耳,众人寻声看去,却是景凰的堂兄,景澜。
“何事禀来?”欧阳令问道,不过是趁此撇清景凰吧……
“是,诸位大人都认为景凰此举有悖常理,学生或许能解释一二。”景澜长身玉立,不卑不亢地立在堂中。
“哦?”欧阳令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快快道来。”
卞清看了眼景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是,学生认为,若是景凰,以她对制衣熏蒸的熟悉,完全可以瞒住所有人,不留痕迹的下毒,销毁证据,可她并未这样做,还主动认罪……只因,她并非景凰。”景澜语出惊人,除了景老爷子端坐如斯,双目微阖,众人具呆愣了半晌。
“堂兄,你为何这般说?”颜四娘假扮的景凰惊叫着。
起初,上头跟她说,所有的证据都准备妥当,她无需多言,只要最后以景凰的身份认罪便是。
可事态发展出乎意料,案子变得扑朔迷离,她易容是一把好手,对簿公堂可不是她在行的。
那块郁金确是她听从命令,就这么放进香炉的,可她这会无论承认不承认,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若承认,有悖常理;若不承认,又破坏了上头让自己代替景凰认罪的计划,她还未想好对策,便有人来拆穿自己了。
岑溪宜疑惑道:“这是何意?”
“大人,学生的意思是,有人假扮易容成景凰,犯下这滔天大罪!”景澜从容答道。
“堂兄……你可别乱说!”颜四娘有些着急了。
景澜紧盯着她,问道:“我乱说?那好,我问你,成衣出库之前,最后一个步骤是什么?每次可都是你亲自操作的。”
“这……”颜四娘也算是有急智:“这是景家的秘密,怎可透露?”
“但说无妨。”景老太爷猛然睁开双眼,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要,能证明你自己。”
颜四娘被景老爷子的眼神威慑到,声音低了几度,道:“成衣完成之后,自是要细细检查,最后打上景记特有的印记。”
她观察假扮景凰不是一两天,偶然一次窥探到这个机密,便放在了心上,没想到关键时刻还能用得上。
只是景澜不依不饶:“究竟是什么样的印记?”
颜四娘说不出,每次景凰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完成,整个景家,只有他爷孙二人知晓。
她第一次扮成景凰的时候,由于大多时间都卧床休养,景老爷子接过景凰手中的工作,她无缘得知。
第二次专心扮做景凰去投毒,恰巧那些日子都忙着宫衣的事儿,其他的订单都压后,暂时没有其他需要打印记的衣物,她依然无从得知。
见她不语,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欧阳令等得着急,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景凰,你为何不答?”
“大人,这印记……不便透露……”颜四娘几乎咬牙切齿了。
景老爷子叹了口气,起身道:“她说不出来,让老朽来说吧,景鸾阁刚刚创立之时,蒙女帝垂青,名声鹊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