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轩中,寂静一刻,光影流转。

玉小霜整理好措辞,开口道:“回皇上,这些信件中,一部分是秦奎与其党羽之间的通信,内容多是商议如何压榨百姓和贪污受贿而不被发现,这些信都被秦奎完好的藏起来,可能是怕日后有人反水当做把柄。

而另一部分是他与阎先生的通信,这位阎先生只是署名‘阎’,每次回信的笔迹不一,可见谨慎神秘,而秦奎在回信中尊称其为‘先生’,并多次问计,阎先生答惑,他似乎对此人敬重有加,言听计从,而这位阎先生颇擅于施计谋划。

如阎先生在信中提到在秦奎押送军饷的过程中,可以暗中派心腹之人劫夺,事后假意寻回一部分军饷,剩下的私吞,并对外谎称银子已被歹徒磨去上面的官印,使用流通,无法追回等等,每一处过程细节无一遗漏。而与阎先生的信件,秦奎亲**毁,不欲让他人得知此人的存在,属下也是侥幸才获得部分信件的原件。”

南宫钰霜那段时期潜藏在秦府,日日监视秦奎的一举一动,被她发现他藏匿信件的地方和焚毁信件的举动,藏匿的信件好做手脚,送出去的信件也能偷梁换柱,只是焚毁的信件难救,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堪堪调包了三封。

皇帝冷哼一声:“秦奎及其同党全数落网,独独漏了这位阎先生,朕审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称不知,秦奎却咬死了不说,难不成还给了他什么好处不成?”

“或许许诺保下他们家眷……”为了大哥,玉小霜还是开了口:“秦歆……”

提起秦歆,皇帝有些惋惜:“你大哥为她求情,朕留她一命,派人暗中看着她,如果她还是不知好歹,兴风作浪,那就怪不得朕了。”说着,话语间就有了厉色。

“是,属下代家兄谢过皇上恩典。”玉小霜双膝触地,别扭别扭地拜下去,大哥不会与秦歆成婚,皇帝才留了她,若是他们双双难舍,皇帝只怕不会轻易松口,他不会让余孽依附南宫家再生波澜。

皇帝将写过的那张宣纸平整地折叠成小块,握在手中,再打开手掌,便是一堆齑粉了:“要谢的话,不妨做出些实事来,这阎先生留着只怕后患无穷啊。”

白色的粉末飘洒,皇帝的内力让玉小霜侧目,这阎先生行事诡秘,除了姓氏和智计什么都没留下,查起来不易,只是皇帝明确说以此来还人情,并且除之而后快之意显露无遗,此时推辞就是傻了,只能先接下来再想办法了。

皇帝见玉小霜迟迟不表态,催了:“嗯?”

吓得玉小霜连忙一头触地:“属下明白,定会处理妥当,不留后患。”

皇帝接过褚公公奉的茶,一揭瓷盖,茶香四溢,沁人心脾,他道:“起来吧,朕知道此事不易,你也不必过于着紧,切记要保护好自己。当初选了你,一是你资质不错,南宫家又是朕在朝堂上唯一可以信任倚仗的;二是大家闺秀的出身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三是作为南宫将军的女儿,上至皇亲国戚,下至王公大臣,皆可有所交集。有这层身份,可护你周全,亦可助你行事,否则,我断不会让我的外甥女行如此之事。”

皇上有些无奈又有些痛心疾首,叹息道:“表姐和表姐夫深明大义,将你交付于我,我岂可让他们心寒?作为表舅,我想说的是:再苦再难,你都必须竭尽所能完成任务,但当在任务和性命之间做抉择时,我希望你选择活下来。”

如果是南宫钰霜,估计会感动的誓死效忠吧,玉小霜也有动容,但是她也怕,自古帝王心都很深,永远摸不透。

此刻皇帝或许真的惦念着自己的安危,可是一旦牵扯到巨大的利益,或者威胁到他的皇权之时,别说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就连亲女儿都会抛出去。

古往今来,那么多公主去和亲,皇帝考虑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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