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她的收集癖终于可以得到满足了!

下了车,崔国富对宁馥道:“咱们分头走,你上邮局把信寄了,我去供销社把东西买齐。”

采购员可是畜牧排、乃至整个图拉嘎旗场站最令人羡慕的岗位。图拉嘎旗地处偏远,场站当然也有供销社,但货品数量和样式都少,不如镇上的好。崔国富身上几乎是背负全场站人家积攒许久的期待。

除了带回场站卫生队的必须药品和畜牧排给牲畜用的东西外,他的口袋里还装着不少布票、糖票、洋火票,要往回带的东西不少着呢!

邮局里拍电报的人排着长队,宁馥在另一头柜台贴邮票,空气里漂浮着油墨味儿。

她用借来的钢笔在信封上写下家里的地址。

原主的字不算漂亮,但清秀整齐。

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这回也是母亲专程来信,说到盼她能回城,言语殷殷。谁都知道上山下乡是去吃苦,凭她的出身成分,又是独女,本不必走这条路。

现在已经有知青开始返城了,她母亲却不敢提高涵的事,只说想她,试探她愿不愿意回来。

只要她想,家里给她想办法,一定能让她回。

一本书里的炮灰,永远只为主角们的故事服务。没有人知道,在作者笔触未尽的地方,炮灰也是被人放在心尖上的寄望。

等宁馥从邮局寄了信出来,崔国富的东西还没买完。

他们要搭的车在供销社附近有一站,宁馥只能走到供销社外面等。

崔国富隔着柜台前熙攘攒动的人头,瞧见宁馥正站在外头,于是大喊道:“宁馥,宁馥,快进来啊!”

他看宁馥慢吞吞地走进来,一把就把她拉到了柜台前,“你在外头转悠来转悠去干什么呢?这里又没有狼,你磨蹭啥!”

宁馥的脸上难得出现了难色。

货架琳琅满目。

这个国家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物质正在渐渐地丰盈起来。虽然大多数生活用品还要凭票购买,但种类和质量都有了很大提升。

这间供销社很大,墙上挂着语录和标语,水泥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里有一股酱油和白糖混杂的气味,并不好闻,却很有气氛。售货柜台比成年人的腰还高,几个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的小孩渴望地把自己额头和鼻尖压在柜台的玻璃板上,盯着里面整包的大白兔奶糖和小轿车模型。

这些都是他们童年中的顶级奢侈品,能跟着大人来看一看就能开心上一整天,哪辆小汽车换个位置、哪包糖被人买走了,他们都格外清楚。

宁馥正对的一面货架是日用百货。

她的目光沿着那些一卷一卷的弹力松紧带、军绿色鞋带,一路描摹过那些印工农形象,崭新的搪瓷水杯,落在货架最上层,那一格摆的是香皂。

全都是原汁原味的70年代末风格,摆的满满当当,整整齐齐。

她全都……全都好想买下来啊!!!

选择困难+收集癖,发作得非常不合时宜。

没错,摊牌了,不装了。强如宁馥,也有唯一的、致命的弱点。

“小宁同志要带啥回去么?快点的,咱们的车一会就来了!”

宁馥问售货员:“肥皂……有几种包装?”

她背包里有两张肥皂票,是宁馥爸妈从城里给寄的。

售货员的回答令人绝望:“有三种。”对方忙得没工夫多说话,把三种都拿下来给宁馥瞧。一种是腊梅牌的,包装纸上是烫金梅花,另两种有黄山迎客松的,还有印工农兵剪影的。

宁馥觉得自己像被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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