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知道这位本领通天的压寨夫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什么性格。

宁馥不理会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就站在扭动得像个大虫子一样的老孙旁边,言简意赅地给一众山匪讲了讲独活和羌活的区别。

独活实际上是当归的干燥根,颜色一般是外层黄棕色,向内渐变为灰黄色,有一股特殊的香气,可以用于治疗风寒感冒、腰膝疼痛。

羌活是背翅芹的干燥根,颜色大多是黄白色,有香气,味道苦辛,可治风寒,也可治风湿痹痛。

若用最直白的功效来区别,那就是独活擅长治下半身的风湿病,羌活擅长上半身的。

恰恰独活和羌活的外形有些相似。

有山匪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恍然大悟道:“弄了半天!原来是老孙你叫人家卖药材的给坑惨了啊!”

这独活和羌活两样药材虽然长得像,价格可要差得多了。

正经的羌活,要比独活卖的贵四五倍。

只要大致一算,就知道药材商拿独活混充羌活,赚了孙尚谦这位白马寨头号大夫多少冤枉钱。

一旁的孙尚谦扭动得更厉害了,眼见着众人对宁馥的话已信了八成,他心中又是焦急愤恨,又是忐忑不安

难道……难道他真是叫那昧良心的给骗了?!

宁馥脸上依旧带闲适笑意,一抬手,取下了孙尚谦口中的烂抹布

课讲完了,现在是答疑时间。

孙尚谦的口舌一获得自由,立刻就大嚷道:“你、你胡说八”

一个“道”字还没说完,只见宁馥抬手如电,下一秒,便觉得口中多了样什么东西。

孙尚谦来不及反应,险些咬到舌头。

不等他将那东西吐出来,便听宁馥笑问一句:“麻不麻?”

孙尚谦也不知怎地,下意识地就嚼了一下嘴里的东西。

“呸、呸呸!”

他脸扭曲着,一口接一口地往地上吐口水。

围观的山匪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宁馥微笑,“最后补充一点,这独活和羌活的区别还有一点,方便分辩”

“独活麻舌头。”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轰然地叫起“好”来。

*

什么叫两级反转!

山匪们一哄,又将赌约提起来了。

“老孙,这输赢可怎么论?”

“改日弟兄们找机会给你绑了那药材商来,给你找回场子!不过今天这三个响头,你是不是当下就给人家兑现了?”

“磕不磕?!磕不磕?!”

老孙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他知道今天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

除非……

除非这宁馥还有几分文人的做派,能不那么得理不让人……

大家都是知书识字的,怎么能和这群山匪一般,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下跪磕头的?

他目光投向宁馥,其中暗含的期待已经快要满溢出来。

现在,就只要宁馥说一句“算了”,他今日的面子,就算还没彻底砸在地上。

宁馥很完美地接受到了孙尚谦的脑电波,然后微微一笑,无视了它。

她淡淡道:“如果孙先生愿意留在急救班从头学起,这赌约可以容后。”

这意思也很明了。

要么,孙尚谦从头开始做宁馥的学徒,什么时候老老实实学出师了,什么时候这个赌约就算作终止;要么,就现在跪下,乖乖把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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