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缘觉掀开毡帘一角,见昙摩罗伽仍旧就着灯火批阅文书,愁眉苦脸地叹口气,放下毡帘。
等王后回来就好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金将军在圣城和西州之间飞了几个来回,它长大了不少,张开翅膀可以遮住整个窗户。
瑶英在的时候,迦楼罗喜欢啄金将军,瑶英不在,迦楼罗似乎懒得理会金将军,哪怕金将军占了它的鹰架,它也只是冷冷地瞪视几眼,飞到昙摩罗伽身边讨吃的,金将军反过来啄它,它气得扑腾翅膀,鸟羽飘落。
昙摩罗伽抬手轻挥,两只鹰灰溜溜地收起翅膀,回到鹰架上。
他翻开瑶英给他的信,冷峻的眉微微拧起。
信上说今年伊州白叠丰收,她要去一趟伊州,一个月内赶不回来。
毕娑和缘觉得知消息,一脸失望,他们连接风宴席都准备好了。
又是半个月过去,缘觉抖擞精神,再次张罗宴席。
瑶英的亲笔信送回圣城,她在回圣城的路上遇到曼达公主,要耽搁几天,和曼达公主一起回圣城,不能按时回来,信尾特意提醒昙摩罗伽别去找她,免得和去年那样擦肩而过。
这次她知道自己理亏,锦囊里塞了一只半月承露囊,里面满满一把殷红的相思豆。
昙摩罗伽收起信。
算好了她快要回来,他特意把最棘手的几件事料理清楚了,等着去城外接她,刚吩咐车马,她又要推迟行程。
欲雪未雪的天气,天色阴沉,寒风凛冽,他立在廊前,负手而立,脸上没什么表情,碧眸映出晦暗的天光。
……
大雪纷飞。
瑶英的车队在驿站躲避风雪,曼达公主刚好在附近,闻讯赶过来和她相见,像模像样谈了些正事,屏退随从,抛了一个媚眼给她,意有所指地问:“佛子怎么样?”
一边问,一边捧出她收藏的宝册。
瑶英眼皮抽了抽。
这些东西昙摩罗伽都有,而且种类丰富,什么语言的都囊括了。他几乎不出席宴会,毕娑他们总笑话他没有情趣,帮他支招,要他多陪她逛坊市。估计除了她以外,没人知道他会像研究佛理一样认真研究那些宝册,前几次实践的时候很收敛,之后根据她的反应看她喜不喜欢,然后强势地加快节奏,她都没有反客为主的机会。
看瑶英兴致缺缺的模样,曼达公主啧啧了几声,压低声音:“佛子是不是只会用蛮劲,什么都不懂?公主用不着和我害羞,佛子是出家人,我这里正好有一本经书,是毗罗摩罗寺庙收藏的宝典,出家人看了才能彻底放开……”
瑶英按下曼达公主递过来的宝册,笑着道:“他很好。说正事罢。”
曼达公主没错过她眼底发自内心的笑意,收起宝册,也笑了笑,佛子还真是不容小觑。
谈完正事,两人各自歇下,第二天结伴出发,瑶英看到曼达公主身边跟着一个蜷发褐眼的小女孩。
“是谁家女郎?”
曼达公主平静地道:“医官的女儿,我这辈子不能生育,认她当了义女,这次来圣城献礼,顺便带她出来长点见识。”
瑶英让亲随拿了一套天竺嵌宝头面和一张牛皮弯弓给小女孩。
曼达公主看着她和小女孩说笑,忽然道:“我很佩服公主。”
瑶英抬眸看她。
她笑了笑,摸摸小女孩的头发,“公主喜欢一个僧人,世人耻笑公主,公主从未怯懦,我不如公主……”
文昭公主壮大西军,喜欢佛子就大大方方喜欢,大不了带兵把佛子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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