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不守规矩,还有我宠着你,可很快府中就会有女主人,你还是这般胡作非为,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又该如何保得下你。”
秦夭夭看见眼前精致的衣摆,心里十分苦涩。
她不需要他保下她啊。
她毕生所求,从来都不是留在这国公府,而是离开这里。
分明几年前,她的卖身契就已经到期,已经可以离开国公府了,是世子爷强行将她留下。
当时他说,他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了,他不希望她也离开。
可秦夭夭却想回村子里找她的萧峻哥哥。
她和萧峻哥哥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从小便对萧峻哥哥心生恋慕。
可后来,她被爹娘以一两银子卖进了国公府,从此,便再也没法见到萧峻哥哥。
那时,她将这些告知世子爷,不停的磕着头,执意恳求他放她离开,他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却终究松了口,说是先去帮她打听打听萧峻的去向。
她欣喜若狂,可等了足足一夜,等来的消息却是,世子爷告诉她,萧峻打猎死在了山上。
秦夭夭伤心欲绝,世子爷将她抱在怀中,“夭夭,你没有家了,也没有记挂着你的人了,你只有我了,我也只有你了,所以,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
他说他只有秦夭夭了。
可如今,世子爷有了别人。
见她迟迟不说话,裴时安脸色越来越沉,最后丢下一句话。
“秦夭夭,清韵欣赏你的绣功,特意让你将功赎罪,你好好绣,绣些适合清韵的纹样和图案,不要再惹是生非。”
?
说着,裴时安身后的小厮放下一堆布料和针线,房门再次关上。
听见不用再昧着良心承认错误,秦夭夭这才压下心底的痛意,撑着没有力气的身体,挪到光亮处。
她努力在明亮处开始绣花,她饿极了,她想出去。
丝线一根一根劈开,游走在布料间,逐渐描绘出一朵朵兰花。
盯着昂贵布料上的兰花,秦夭夭记得,曾经小时候她绣的衣服、荷包卖的钱,都是用来供世子爷和她生活。
而现在,她手里绣的衣服都是给徐清韵的。
未来他们会成婚,他们两个拥抱亲密时,身上的衣服都有可能是出自她之手。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连忙擦干,生怕打湿了手中的布料。
她赔不起。
太阳逐渐落下,柴房里越来越暗了,一个不察,秦夭夭扎了好几次手。
这里可没有御赐的药膏,她和徐清韵的待遇截然不同。
秦夭夭只能将冒出血珠的手指含在嘴里,抿掉血珠,继续刺绣。
她饿的头晕眼花,下针的手格外迟疑,已经刺偏了好几次。
原本漂亮的图案被杂乱的针脚破坏了。
可秦夭夭眼睛都要看瞎了,一时间都没有发现错误。
渐渐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秦夭夭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彻底晕了过去。
手里的针线刺破手指,颗颗血珠滚落,染红了衣服,可她却毫无反应。
夜幕降临,柴房里阴冷至极。
秦夭夭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逐渐模糊。
她知道,她这是感染了风寒。
可没有人会来救她。
意识模糊至极,柴房门忽然打开,透露出点点月光。
竟有一个高大的熟悉的身影慌乱地朝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