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儿对这门婚事并不反感,也不在意,毕竟女儿早就知道自己是要与顾将军成亲的,就算有诸多不满,可只要女儿还是池家的嫡出长女,那么就不可避免地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和义务在,所以请爹放心,女儿知晓分寸,不会做出糊涂事的。”

池安元默然,多么懂事,多么敏锐,多么聪颖的性子,又有着嫡出的身份,若是没有那桩事,若是没有那一天......

“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了,你回去吧,外头的事,自有为父担着,总不会叫堂堂吏部尚书的嫡出千金受半分委屈。”

“是。”

看着池玉迢领着丫鬟缓步而去,那袅袅婷婷的身影在微醺的日光下像是一支含苞待放的兰花,池安元的目光阴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这孩子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早朝结束,顾轩和大梁皇帝梁弘一前一后地进了御书房。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屏退屋子里站着的小太监们,等人都出了屋,房门被带上,梁弘突然转身,一拳朝身后的顾轩砸了过去。

顾轩不避不让,可那看似凌厉万分的拳头落在肩头时,却轻地像是树枝在上面蹭过那般。

“臭小子,你个混蛋,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送那玩意儿回来吓我的是不是。”

梁弘红着眼,想要怒吼咆哮的声音,到底只能压制在喉咙里,低低地,沙哑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顾轩苦苦一笑。

“阵前将亡这种军心大乱的事,就算你要我开玩笑,我也没这个胆量啊。”

梁弘沉默了片刻,突然下巴一抬。

“把衣服脱了。”

“喂,我说,我才出去几年啊,你就得了这种癖好?”

顾轩一边调笑着缓和气氛,一边解开了腰带和衣袍。

随着中衣被解开,遍布在那小麦色肌肤上的道道伤口,十分醒目,尤其是心口上一道一指长的伤口,刚愈合的肌肤仍旧透露出浅浅粉红,呈现出和老伤完全不一样的色泽,着实刺目得紧。

这是再多的玩笑,再多的调侃,也无法挥去的沉重,这是顾轩险死还生,阎王殿里都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才回得来这汴京城里的证据。

梁弘闭了闭眼,背过身,往一边的榻几走去,顾轩便顺势重新将衣服都穿好,然后跟在梁弘后头,坐在了长榻的另一边。

“说吧,怎么回事,按理说,你的性子应该不会疏忽大意到在自家里让人捅了心窝子吧,调查清楚下手的人是谁了没有?”

梁弘倒了一杯热茶,沿几面往对面一推,见顾轩稳稳接住,连水也没溅出半滴,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这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下肚。

“还不是那群老东西,看蒙拉那帮龟孙子被我打得差不多了,就嫌我占着坑碍事了,想把我挪开,给他们的儿子孙子空出位置来,把一个跟着我三年的亲兵收买了,先下了药,才一刀子扎在心口上。”

顾轩一口将热茶灌下,又嫌不够,拎过茶壶连喝了三杯,才稍稍舒服些。

刚才一路回朝,等候在殿外时,太多人过来寒暄了,又不好什么都不说,每个人都回上一句都说的他口干舌燥了。

“三年,你从军才多久,三年,拿什么收买的他,钱么,还是官,是不是你克扣人家军饷了,还是没上报人家的军功?”

梁弘的嘲讽,换来顾轩片刻的沉默,他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着茶水上蒸腾的热气,沉声开口。

“一个瞎子老娘,一个才两岁的侄儿,一个上过战场断了一条腿的兄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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